卢循的道袍之上,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身为教主,在这战时,也算是为了妹妹戴孝了,而他的脸色,跟那白色腰带一样惨白,两只三角眼中,杀气若隐若现,看着驻着一根拐杖,左肩上缠着厚厚伤带,勉强站立在殿上的朱超石,冷冷地说道:“姓朱的,你还有胆前来送死?”
朱超石面色平静,说道:“弟子奉徐副教主之命,前来汇报前方的战况,并传来徐副教主的口信,何来送死一说?”
站在左边的一个全身锁甲,梳着道髻,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将军,正是天师道的大将范崇民,身为朱雀坛的坛主,也是随着孙泰时就起兵的老贼了,现在卢循的身边,此人正是数一数二的战将,而这回领兵攻克巴陵城的,也正是此人的领兵,他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在狡辩!若不是你这姓朱的勾引三教主,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三教主又怎么会白白地送命?你这个奸贼,一定就是晋军打入我们神教的内鬼,不杀了你,怎么对得起三教主的在天之灵?教主,请你下令,我要亲手挖出此贼的心肝,生祭三教主!”
随着范崇民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声音,到最后几句,几乎是变成吼叫了,而他也两眼充血,上前一步,手按在剑柄之上,那神态活似想要吃人!
而在殿上两排按剑而立的十余名天师道高阶弟子,也是各路将校们,也是跟着恶狠狠地喊打喊杀,一时间,那声浪恨不得要把朱超石给生吞活剥。
朱超石在这一片声浪之中,神色如常,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颇有种惊涛骇浪之中,岿然不动的礁石的本色,卢循等到这阵声浪渐渐地平息下来时,才冷冷地说道:“朱超石,本教主最讲公平了,你既然有胆来,那本座就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能让众位师兄弟们心服,本座就可以饶你一命,如果说服不了大家,那就按范师弟说的那样,把你千刀万剐,剖腹挖心,以祭我姐姐的在天之灵!”
朱超石向着卢循行了个礼,淡然道:“既然卢教主这样说了,那我正好可以借机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刚才我就说过,这次我来就是汇报前线的战况的,而这个汇报的重点,就是当时三教主战死时的情形。”
范崇民恨恨地啐了一口:“呸,还想在这里狡辩!当时的情况,所有兄弟都看得清楚,三教主跟你出双入对,还公然说要离开徐副教主,和你成为一对,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
朱超石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但恕我直言,直到当时在战斗中,在武绍夫他们水神队出击,而那晋军的假过江龙号爆炸之时,三教主才表明了身份,之前她可是易容改扮,以一个叫豆包的弟子的身份躲在我的船上,我对此一无所知,更谈不上跟她早有私情。”
卢循的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是我姐姐主动看上了你,为你不惜背叛徐师弟,跟你这个刚入教没几天的降将做夫妻?凭什么?是凭你帅还是凭你有法术?”
朱超石淡然道:“只凭她想找人救她离开徐道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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