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韩南深拿起了顶头的账本,安静的翻了半个小时有余。
韩之眉头一皱,又不好出声说什么……
秋隘也老神在在,他就不信,这个毛头小子还真能看出什么问题来,他一副问心无愧的表情。
韩南深在半个小时内,就翻完了母亲产业下的大致情况,然后抬头。
秋隘笑的一脸自信,“南深,你看这没什么问题吧。”
韩南深面无表情的道,“没什么问题。”
秋隘立即就笑了开,果然看不出。
韩南深冷漠的说,“除了药行,化妆药房,珠宝产业这三大产业,我母亲应该还有七处不动产的小产业,宝园里其中一处我已经要了回来了,还有另一处呢,怎么这里面没有,恩?还有七大小产房,账本有七本,四本盈利小如牛毛,三本则一直在亏空,每个月亏空金额高达四五万……”男人薄唇微启,每吐出一个帐目,都让韩之和秋隘目瞪口呆。
秋隘的手心,已经冒出了汗,还算镇定的说,“亏空的那几处是经营不善,近年来电商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韩南深冷笑道,“随着改革发展国内能用起电器的人口越来越多,电视在京市可以说,几乎是挨家挨户都可以有了,电风扇洗衣产品更不用说,你和我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而且既然经营不善,那为什么不关门, 还一直放着它处在亏空状态?”
“知道的,是经营不善,不知道的是在变着法子吞钱。”
韩南深垂眸,这些账本,如果外行人看,确实看不出什么。
可韩之和秋隘忘记了,郑芸芸那么厉害的女强人,她带的儿子,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教给他。
韩南深从小就有个好头脑,这颗好头脑不管哪方面都发展的极好,从与父亲对抗以及学习方面甚至包括了算帐。
他每说出一句话,秋隘的笑容就差点儿保持不住,不是说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懂的吗,这叫什么也不懂?
姐被诓骗了!
他嘴上狡辩道,“这个问题确实是我的不是,之前一直忙着其他产业,这部分交给其他人做,等我意识到时已经亏空了不少……”
诺大的产业,有所疏忽这是在所难免的。
他想,韩南深就算认定了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如何。
结果却是……
沙发上的年轻的男人抬起头来,目光犀利的道,“解释的话就不用对我说了,我会安排律师着手调查,是亏空还是吞资金,你们自己心里问心无愧就行。”
秋隘一听要听律师,腿肚子都有些哆嗦,猛的扭头看韩之。
韩之眼皮子直跳,他失算了,本以为这个儿子什么都不懂,结果,是他对他了解的不够多,“我有时候有些应酬,会从中直接抽取些钱。”
“多少钱,什么时候拿的,多少的数额。”韩南深手里的笔转了几圈。
“……已经很久了,记不是很清楚。”韩之眼皮跳了跳的含糊道,“再说了,这个产业有我的一部分,我就算拿了,也名正言顺,怎么,你还想翻旧帐吗?”他理直气状了起来。
“既然要对帐,那肯定是要翻的。”韩南深点点头。
韩之的脸都僵了。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应下说,“行。”
大不了回去和秋隘对对帐。
结果他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郑家的那边的夫妻两口子派了几个得力的人过来,都是郑氏集团企业财务的得力人手,他们帮着韩南深将底下的帐都清算了,韩南深还不知道从哪挖到了两个管理的能手,不止把帐对得门儿清,连韩之帮着秋隘顶替的那笔资金也翻的一清二楚,秋隘一开始还想有所隐瞒,可帐对不上,他只得一点一点往外吐,到最后,所有的底基本交代的差不多了。
几乎是三天的功夫…
秋隘手里原先属于郑芸芸的产业,便被转的一干而净的,想像中的什么韩南深完全不懂这方面,一头雾水,接过手会一团糟糕的情况,一点都没发生。
一切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直到这时,韩之才发现,自己小看这个儿子了,然而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容不得他后悔懊恼了。
秋倾儿从弟弟那里知道事情时,气得摔了一套茶具。
秋隘一想到那么多东西,那里面折合成钱,在京市都是可以过上十辈子无忧无虑的日子的了,最痛苦的莫过于,当他们觉得那些东西是自己的并视为己有时,被硬生生的夺走了,“姐,我看韩之那个家伙就是哄着你玩而已……”
“出息。”秋倾儿骂了弟弟一声,虽然她也气,可她目光长远,“那些东西虽然钱多,可还远远比不上韩家,只要嫁进了韩家,还怕没钱?”不,只会有人源源不断的来送钱而已。
秋隘眼神阴狠的道,“就算嫁进了韩家,韩家那老不死的是站在韩南深那边的,你以为你的日子能有多好过,还不如……”
他的话被秋倾儿打断道,“有能力还怕被人瞧不起,关于这个我早做好准备了,古家的人那边谈的怎么样……”
秋隘神色郁了一分,说,“对方愿意见面,不过还是不肯松口进我们厂的药品。”
秋倾儿不着不急的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生意是不肯松口的,只有送的钱不够到位罢了,帮我联系古家药方的经理,我要和他见面谈谈。”
秋隘说,“知道了。”
……
……
春节很快的过完,寒假却还没过完,顾落歌收到了狗胆子送来的信,对方说古家药房看中了花茶,意图合作。
顾落歌打听过这个古家药房,穿成了几百年的世家,一直以药业为生,家中世世代代研究中医学,不过因为一直是单脉相传,从早年到如今香火稀少,以生子为重任,闭门很少面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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