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你也得向组织表达意愿才行啊!”
“呵呵……”吴蔚尴尬地笑笑,“明珠,乔书记对你的看法相当不错。”
栗明珠眉毛一动,“是吗?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把环境整治工作的每个细节都要做好。这次的上访事情,一定有苗头性的东西。你和魏纯书记一起,重新对周边各村进行一次走访,好好把老百姓的心理研究透。”
“没问题。药厂的负责人一直找不到。自从县里定了重点保护企业的规定以后,药厂的大门,咱们平时都难得一进,门卫就跟门神一样,门禁可严了。”
“这不更好吗?省得有些人、有些部门一直打着指导企业生产的旗号,今儿要点儿板蓝根,明整点咽炎片。”
“那是,那是……”栗明珠笑着说,“还有啊,关于魏纯的事情,他这两天又找过我,还是有想法。我也理解,多年的老同志,是不是得考虑考虑?”
吴蔚突然想起那个黑色手提包,那天把手提包带到了办公室,本想当面还给魏纯,谁知事多给忘了。这种事,夜长梦多,心念一动,觉得应该和魏纯当面锣对面鼓好好谈谈。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一旦把话说开了,所有的事儿都摆到明面儿上,让人心里更顺当。
魏纯下午刚上班就来了。吴蔚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的态度与以往不太一样,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
吴蔚明白他这种转变的原因,无非是觉得他收了他的礼,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捏着了他的七寸。对他这种不成熟的表现,吴蔚暗自摇头。
“老魏,有些东西你落到我家里。一直想着带过来给你,这事儿多给忘了。明天9点再麻烦你跑一趟,如果你不来,我就得跑同安镇一趟。”
吴蔚的语气很慢,再看魏纯的脸,一开始是红,后来慢慢变白了。理直气壮也不见了踪影。
“你不要多想。你可能还不了解我。跟原来我呆过的地方打听打听,你就知道了。”吴蔚的话很隐讳,但魏纯作为一个官油子,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这……您理解错了,我没别的意思。”魏纯结巴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的意思我心领了。事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那天我还跟你弟妹说,应该好好查查你呢,要不,这么多钱从哪儿来的?”吴蔚笑眯眯地看着魏纯,魏纯只觉得骨头缝儿里往外钻凉风。
“这……我这不是……不是刚卖了……卖了一套楼吗。”魏纯的头垂得更低了。
“老魏啊,咱们过日子不容易。你卖了楼搞这个,如果遇到一个昏庸的,钱收了,事儿没给你办,你不觉得亏啊?”
“投资吗,有赚就得有赔。”魏纯小声嘀咕道。
吴蔚不由苦笑,“你这个思想可有点问题哦。我知道你有想法,我也理解你的想法。那天我把话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说的,今天就不再多说了。”
魏纯低着头,也不说话。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吴蔚望向窗外,揣摩着魏纯此刻的想法。谁知一会儿听到了抽泣声。
吴蔚一愣,看到魏纯抽动的双肩,不由有些微怒,说:“老魏,你这是干什么?”
“我……”魏纯抬起流泪的红眼睛说,“吴书记,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我魏纯这么多年,无论是提副科还是提正科,没找过人也没送过礼,就是凭死干上来的。有些人说我不通人情世故,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我真不懂人情世故吗?我觉着,当领导的最大的人情世故就是把工作干好,替领导分忧,替领导担担子!”
“老魏,你这么想是对的!可你怎么想起干这种傻事儿来了?”
“眼下不是这样吗?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才能提拔重用!我也看不惯,可看不惯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就拿黑提包去我家了?”吴蔚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吴书记,你就收下吧!你不收,也有人收,再说了,又没单单送给你一个人……”魏纯压低声音。
吴蔚勃然变色,说:“老魏,你怎么这么糊涂!眼下是什么时候?上面抓四风抓的这么紧,你这是在害我你知道吗?!”吴蔚猛地一拍桌子,把魏纯吓了一大跳。
魏纯看着吴蔚冷下来的脸,心里狂跳,不是说当官儿的不打送礼的吗?怎么看着我要挨揍呢?
“老魏,如果你不要,我就上交,这样可以吗?这屋里没有别人,我再跟你说,靠这种小聪明上位的,可能会得到一时的好处,但从长远看,根本就靠不住!”
“别……别……”魏纯赶紧摆手,嘴唇哆嗦了几下,慢慢低下了头。
吴蔚长叹一声,说:“老魏啊!别说上面反四风反得这么厉害,就是不在这个当口,你也不应该办这样的傻事啊!有些领导,可能吃你这一套,但有些人还是不吃吧?你刚才也说了,你提拔副科、正科都没送礼,这次你心里就这么没底,觉得非要靠送礼才能当上副县级?你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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