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丘处机一行三十余人终于离开终南山,北上大都。
鹿清笃终究还是没能陪一大一小两个妹子过上个团圆年,陆无双本来还有偷偷跟上的打算,不过可怜的小计划在实施之前就被无情的发现,然后赏了一招菊花点穴手,无奈的躺在寒冰上练内功去了。
路过山西永乐宫的时候,有值守的弟子言称,最近的日子变得好了很多,山东大都督李檀自中元节之后对全真教格外看重,时不时会奉上大量香火银钱,永乐宫这半年不仅广招门徒,还重修了庙宇,远远一看,丘处机差点没认出来。
有迎宾,值守,堂主上前见礼,丘处机摆了摆手,众人却不敢起身,纷纷拿眼打量鹿清笃,小胖子一怔,看着众人期望的眼神,轻笑道:“诸位虽然不是我重阳宫正宗门徒,然则也都是丘师祖爷的徒子徒孙,长辈有命,岂能不遵啊?”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重阳宫一众道士惊疑不定的看着鹿清笃,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永乐宫的同门如此看重。
鹿清笃却无奈摇头,他心里明白,多半就是李紫烟借着李檀的名头,广撒银钱,为自己立威正名,不过那个大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日后只怕还要有所回报。
丘处机被落了面子,却毫无不愉之色,对于鹿清笃他很是看好,他很清楚,全真教振兴只怕还要落在此子身上,所以鹿清笃表现的越是可堪大任,他就越高兴。
离开永乐宫,直到正月初六,一行人终于赶到大都。
长春宫。
这座道观起初叫做天长观,始建于唐朝,后来异族崛起,辽,金这些番人并不信仰道教,这里逐渐没落,后来丘处机做了小王爷杨康的师傅,于是被重建为太极宫。
然而好景不长,太极宫不久之后焚与一场天火,其实就是打雷,木质建筑,也没有避雷针,于是就火了。
丘处机万里西行,一言止杀,成吉思汗对他很是看重,亲命其掌管全国道教,太极宫于是改名长春宫。
成吉思汗很无语的死在远征西夏的征途当中之后,拖雷监国,窝阔台继承大汗之位,虽然碍于成吉思汗的威名不敢太过分,但是对丘处机却日益怠慢,老丘自知无趣,在长春宫留下了一些道家种子,赶回了终南山。
吕祖殿。
鹿清笃看着仙蕴十足的吕洞宾雕像,有些无语,王重阳建立全真教之后,觉得自己没什么名气,很难招揽信徒,于是假托吕洞宾传师的名义,以吕祖纯阳的名号,给自己起了个道号,重阳!你纯你也就一个日,咱是两个,问你服不服?
当然了,这个也很正常,就像刘邦斩白蛇起义,朱元璋说自己出生的时候满室红光,屈原死的时候,万鱼争道,不凡之人,做下不凡之事,总要有些奇情异景,否则你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这是我做的。
丘处机大大咧咧的坐着,在这里他的辈分最大,随行的尹志平拱手道:“师傅,师弟师侄们全都安置妥当了,赶了几天的路,您老人家也去休息一会吧。”
老丘摆了摆手:“志明,这些年你一直待在大都,这里的情况你最了解,我前几日托人鸿雁传书,想必你也收到了,当着诸位的面,你好好说说吧。”
闫志明是老丘的六弟子,无论是修道还是练武,天赋都很一般,不过人还算勤勉,十几年来,兢兢业业,恪守本职,老邱对他也还算看重。
鹿清笃有些无语,志明,我擦,春娇没来么?
闫志明三十余岁,山羊胡,一脸的麻子,形象不怎么讨喜,他垂首道:“禀师傅,我全真教在大都看似风光秀丽,实则危机重重,北地的汉人对咱们还算尊崇,香火馈赠不断,然则上流贵族蒙古人却罕有登门,上行下效,咱们长春宫的香火也就逐渐没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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