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瞧着王德芳,不言不语,那个混子乃是楚王耶律重元任命的北院萧胡睹枢密使,他厉声喝道:“王德芳,这小子自称是宋皇派来为耶律洪基祝寿的使臣,你可认识此人?”
王德芳谄媚的笑道:“枢密使大人莫急,待下官仔细瞧瞧。”
来到近前,他捧着文牒,一脸得意嚣张的围着游坦之转来转去,赵虎忍不住低声唾骂道:“呸!不知廉耻,奴颜媚骨。”
王德芳脸色涨得通红,只是他深吸了口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虎,强自忍耐下来,来到游坦之身前,他忽然说道:“你说自己是绍圣元年的状元郎,王丞相的东床快婿,那为何本官从未见过你啊?”
游坦之负手而立,不言不语,王德芳大怒道:“尔为何不辩解,难道是半路出家,蓄意蒙骗楚王殿下的骗子?只可惜楚王殿下天纵英才,远超愚蠢的宋皇百倍,似尔等这般鬼魅魍魉绝不可能得手。”
张龙喝道:“王德芳,你好歹也是宋人。。。。。”
王德芳哈哈大笑道:“楚王殿下已经恩准,只等灭了耶律洪基那老贼,就准许我入契丹籍。”他顿了顿,朝皇位上的耶律重元拱手道:“殿下,此人无需再疑,当是个冒牌的假货。”
耶律重元不言不语,耶律涅鲁古一抬手,殿外忽然出现黑压压一片拉弓引箭,执刀拿剑的辽兵,张龙一眼望去,只怕不下千人。
半晌,耶律重元忽然问道:“小子,尔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么?你若是下跪乞饶,瞧在上瑞白狼的份上,本王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游坦之哈哈大笑道:“我为何要辩解?这位枢密使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个落魄的秀才,假冒宋使,如今倒打一耙,我若是为此事辩解,岂非太可笑了么?”
王德芳不可置信指着自己:“你说我是假冒的?”
游坦之喝道:“你可有身份证明?可有天子谕旨?可有官家仪驾?可有随行的殿前司禁军?”
萧胡睹和王德芳一脸懵逼,后者指着张龙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不认识我么?离开汴梁时,官家是如何嘱咐你的?”
张龙面无表情:“天底下的宋使只有一位,那就是我面前的游大人,至于尊驾是谁
,请恕吾未闻君名。”
王德芳瞧着萧胡睹渐渐变冷的眼神,心中一慌,急忙道:“枢密使大人,下官真的是大宋官家的特使,这小子才是假冒的啊!”他心中百感交集,只是随行的应用之物早就被打草谷的辽兵劫掠,他本人要不是冒死投诚,此时也早做了刀下鬼了,可是到了现在,尼玛居然自己成了假货了。
耶律重元冷哼一声:“来人啊,将这个骗子拖出去杖毙!”
有侍卫应了一声,上前架起软成一滩烂泥的王德芳,往外就走,他鬼哭狼嚎的喊着饶命,赵虎捏了捏拳头:“痛快!”
顿了顿,耶律重元笑道:“宋使勿要着恼,这都是误会,本王听说华严寺昨日出了上瑞,此乃天佑我大辽,实乃普天同庆之事。”
游坦之笑道:“君王修仁德,上天自然会有所赏赐。”
闲聊几句,耶律重元忽然说道:“当今辽皇耶律洪基无道,残暴不仁,本王起兵,还世间公道,不知宋使觉得本王此事做的对不对?”
萧胡睹斜眉瞪眼把玩着扳指,只是却不停的看着游坦之,只等他言辞有所异议,立刻召刀斧手入内杀人,游坦之笑道:“此乃是辽国家事,我一个外臣,无权无责非议。”
耶律重元哈哈大笑道:“好,来人啊,设宴,本王要款待宋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兵卒急匆匆的入内报道:“王爷,耶律奴率了三千私兵赶奔太子山!”
耶律重元大惊失色,游坦之皱眉,张龙忙解释道:“耶律奴是辽国名将耶律休哥的孙子,耶律休哥乃是辽国最有名的大将,本朝大将杨业据说就败在此人手下,满城之战此人一战封王,威震天下,他的两个嫡孙子,耶律奴和耶律宛勇武过人,精通兵法战策,一直是我朝的心腹大患。”
萧胡睹急道:“王爷,咱们在太子山只有不到五千兵卒,倘若耶律奴从背后插一刀,后果不堪设想啊!”
耶律重元想了想,一咬牙道:“来人啊,召耶律乙辛入殿!”
萧胡睹一怔,随后忙说道:“王爷,难道您想让此人领军?您忘了三年前的十香词冤案么?”
三年前,时任宰相耶律乙辛、宫婢单登、教坊朱顶鹤等人向辽道宗进《十香词》诬陷萧后和伶官赵惟一私通。萧观音被道宗赐死,其尸送回萧家,有一首回心院大概有这么几句,拂象床,凭梦借高唐。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拂象床,待君王,锦茵,重重空自陈。只愿身当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叠锦茵,待君临。
后来耶律洪基后悔,追封萧后萧观音为宣懿皇后,耶律乙辛也因为此事声名大落,虽然文采武功俱为上佳,但是一直被人所看不起。
萧观音的诗也不错,有这么一首伏虎林,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那教猛虎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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