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握,为何不与我下一局棋?”苍亭笑问。
“你的命和我的命押在一起,我认为什么也没有我的命值钱。就算我赢了,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输了更不划算了,不仅搭进去自己的命,还要将在乎我的人的命也搭进去。”云浅月一边分析一边摇头,“这样的买卖我可不做。”
“谁说生死擂一定要赌命?”苍亭看着云浅月的眼睛,笑问,“我们赌天下如何?”
云浅月“哈”地一声,再度失笑,“你若不是苍家的少主,我就会觉得这哪里来的疯子?尽是胡言乱语。这天下哪里是我们两个人说赌就赌的?”
苍亭对于云浅月的说话浑不在意,“两个人就不能赌天下了?如今的天下就是一局大的棋盘,无数人在上面对弈,你我二人也对弈一局有何不可?”
“怎么赌?”云浅月有了几分兴趣。这是第一个邀她赌天下的人。拿天下出来赌,听着就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
“比如说天圣皇朝七皇子夜天逸喜欢你且想非你不娶为之妻。”苍亭慢慢地道。
云浅月长长的睫毛垂落又抬起,“那又如何?”
“你当真心狠?”苍亭笑看着云浅月,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苍少主,你似乎很关心我的桃花运,若是我自恋一些的话,会觉得你喜欢我。”云浅月站得累了,抬步走进屋,门口的珠帘翠幕随着她进入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脚步浅浅地走到软榻前,身子一歪躺了上去,对苍亭像是对待老朋友,不客气地指使,“给我倒一杯茶,谢谢!”
苍亭转过身,依言给云浅月斟了一杯茶,手腕轻轻一推,茶水隔空对云浅月飞去。
云浅月伸手接住,茶杯稳稳,茶水满满,分毫不洒,她仰脖,一饮而尽,将空茶杯甩手扔回桌上,闭上眼睛道:“你看,我就是这么不讲究且粗鲁的人,不就十年前赢了你一局棋吗?你何必十年后跑来找我麻烦?”
“十年前我还死了爷爷。”苍亭道。
云浅月默了片刻,“你不是说生死擂吗?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当时爷爷临去时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唯一的遗言,你想不想知道?”苍亭忽然问。
“你愿意说的话,我可以一听。”云浅月觉得这句话应该就是他来找她的关键。
苍亭忽然站起身,理了理淡青色织锦软袍,缓步走到软榻前,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云浅月,眉目轻浅,声音温浅,片刻道:“他说,亭儿,记住,将来一定要娶了这个小丫头。”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这是前半句话,后半句话说,娶不了的话,就杀了她。”苍亭又道。
云浅月看着苍亭,一时失语。
“一,我娶你,可以现在就娶。我拖着你拜堂,无非就是我们跪在地上三拜天地。就算是娶了吧?景世子远在千里之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回来时,你就已经成为我的夫人了。二,我杀你。我如今距离你最近,你的婢女在外面,浅月阁即便布置了无数隐卫,但我想杀你,如今还是易如反掌。你的武功没恢复,即便恢复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三,我们下一局以‘天下’命名的棋。你选哪个?”苍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浅月。
“你是怎么进来这浅月阁的?”云浅月不答反问。
“这浅月阁都是景世子的人没错,但你和景世子虽然两心相依,但是各自的势力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要进来这浅月阁,以我的武功,其实很轻松。”苍亭看着他,“你想好了吗?选一,还是二?还是三?”
“我若是一个也不选呢?”云浅月目光有些凌厉,“我平生最恨威胁。”
苍亭忽然一笑,衣袖一甩,手中多了把十二骨的折扇,扇尾挂了个碧绿的玉坠儿,只见他将扇子动了两圈,蝴蝶的扇面忽然“啪”地打开,照在了云浅月的头顶上。他身子顷刻间倾下,覆在了云浅月的身上。
这一变故太快,云浅月袖中的红颜锦刚甩出,第一次没派上用场便被弹了回来,感觉无数的压力压向她,她明明恢复了一半的武功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要一动,似乎这个男人再稍微动个手指头,她就会立即毙命。她抬眼去看苍亭,明明优雅清贵的男子,这一刻却无处不危险,她想着原来低估了他,这不是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怎么样?考虑不考虑一下我说的那三点?”苍亭低头俯视着云浅月,专注的眸光像是对待心仪女子,手中的折扇扇面照在她头上,似乎在给她遮凉,他的手随意地支撑在软榻一角,但又恰恰地将她的身子困在他身前,但偏偏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人身体却连衣服的布料都没擦到。
“十大世家的新一辈少主武功都是这么高的吗?”云浅月知道打不过,便泄了力气,似乎没意识到只要上面的人稍微一个手指头,自己便毙命的危险。
“我苦练十年!”苍亭道。
云浅月轻吐了口浊气,笑问,“就为了有一天对付我?”
“嗯!”苍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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