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将圣旨递给七公主,看了一眼夜天逸,对她道:“公主,皇上听说您的话后大怒,要将您关一辈子,还是七皇子劝阻了皇上,说您即便嫁入云王府,也是皇上的女儿。皇上才不再关您,下了一道圣旨,将您放了出来。”
七公主心思一动,直起身,拿着圣旨对夜天逸道谢,“多谢七哥!”
“你我兄妹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何必客气?走吧!”夜天逸淡淡一笑,转身出了牢房。
七公主拿着圣旨站起身,看了一眼关了她两个月的小牢房,跟随夜天逸走了出去。
刑部大牢门口,除了七皇子的马车外,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那辆马车的帘幕从里面挑开,露出云浅月半个身子,她此时正懒洋洋地看着车外。
夜天逸出得刑部大牢后一眼便看到了云浅月,马车停靠的地方迎着阳光,如今深秋,阳光并不烈,有一种乍暖还寒的感觉,她身上的衣衫依然单薄,长长的水袖和丝带被清风吹起,飘出车厢,有一种清丽的华滟,一眼便魂魄倾心,他猛地停住脚步。
云浅月也看到了夜天逸,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片刻,便越过他,对他身后跟随出来的七公主暖暖一笑,喊了一声,“嫂子,这里。”
七公主看到云浅月温暖的笑意,两个月被困顿的阴霾瞬间似乎被她身上的阳光和暖暖笑意驱散,她不由露出开心的笑意,绕过夜天逸,快步向云浅月走去。来到车前,压抑着喜悦问,“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云浅月对七公主伸出手,“你吃了两个多月的斋,念了两个多月的佛。也该回家了!回去给你炖肉吃。”
七公主听到回家二字,眼眶一酸,将手递到云浅月的手里,重重地点头。
云浅月手腕轻抬,不见有何用力,七公主便被她拉上了车,她松开手,看了夜天逸一眼,淡淡道:“我来接嫂子回家,就不劳烦七皇子相送了!”话落,她放下了帘幕。
帘幕落下,遮挡住云浅月的身影,同时遮挡住夜天逸的视线。
夜天逸心里咯噔一下,本来被感染的暖意顷刻间退去,化成了冰封,将他那溢出的,外泄的,不受控制的东西猛地冻结,他气息瞬间昏暗,袖中的手微蜷,薄唇抿成一线。
凌莲和伊雪看了夜天逸一眼,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刑部大牢。
夜天逸看着那辆华丽的马车走远,就那样站着,没发一言。
文莱站在夜天逸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看守刑部大牢的士兵都敏感地感觉到深秋的风突然之间更凉寒了,不禁齐齐打了个哆嗦。
过了许久,文莱大着胆子轻声提醒,“七皇子,您是回府,还是进宫?”
夜天逸收回视线,狭长的凤眸里面沉浸了一望无际的黑色,须臾,黑色褪去,只剩下一片一望无际的白,白得似乎淡没了瞳仁的颜色,他抬步向马车走去,淡淡地道:“进宫!”
文莱连忙跟上他,本来要去云王府的马车,却再次向宫门返回。
云浅月落下帘幕后,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七公主坐在云浅月身边,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七哥对你不比景世子差,如今看这样的情形,他对你还是未曾死心。”
“那又如何?总归他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而我也不是他的那盘菜。”云浅月靠在车壁上,语气隐晦不明,“不过是一个错误而已,他是我的错误,我是他的错误。是错误,就要订正。哪怕头破血流,人肉白骨,也要订正,否则会错得更离谱。”
七公主一怔,不止一次地发现云浅月身上的沧桑和沉重,尤其是谈到夜天逸之时。
“果然是天凉了,该加衣服了!”云浅月忽然气息一改,转过身,一把抱住七公主的胳膊,靠在她身上,绵绵软软地道:“嫂子,你想哥哥了吧?”
七公主没想到云浅月转变得这么快,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云浅月笑呵呵地看着她,“你两个月的苦没白受,以后哥哥就被你毒霸了,高兴吧?”
七公主脸上染上红霞,低下头,低声道:“我真没有料到父皇会答应,其实我心底深处也是不自信的。我嫁给你哥哥之时,没求别的,只求他对我好就行,也没想着他除了我谁也不再娶,如今的确让我意外了,好像是在做梦似的。”
“果然被封建的礼教给教育坏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凭什么男人要三妻四妾?女人就得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这是谁规定的?远古的时候有一个母系氏族,里面的女子可以有好几个丈夫呢!”云浅月微哼一声。
七公主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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