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晴过来,”卢荣远笑呵呵地冲自己女儿伸手一招。待她走近,便道:
“智儿和玉儿你在学里都见过,这是你姑、婶子,”在卢书晴疑惑的目光中,卢荣远改了口,算做刚才在屋里商量好的称呼。
遗玉善意地冲着这个“堂姐”点头一笑,唤道:“书晴姐。”
不管在哪里,嘴巴甜点总是没错的,在学里两人生疏,可如今就要变成是一家人,双方没有个主动示好的,那便只能互退。
“嗯,”卢书晴也笑着应了一声,而后转向卢氏道:“婶子?”
她是无意听到过卢家四口的存在的,但昨晚宿在坤院,一家人忙的团团转,赵氏派去寻她的下人也因她中午改走后门错过去,便不知今晚祭祖之事。
卢氏在五院艺比时候见过卢书晴,对这不逊于自家闺女的少女很有几分喜欢,拉过她上下打量一番,赞了又赞。
“荣远。你同书晴把事情说一说,我们先到后院去。”卢老爷子交待了一声后,便带着人到后院去寻卢老夫人。
卢荣远便将自己闺女叫到歌厅一角,低语了一番,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最后面带严色地叮嘱道:
“这事你自己清楚就好,可不许同你母亲和二婶讲,妇人家的就是好多嘴,爹知你是个嘴巴严实的,从此以后你姑妈就是你婶子,智儿和玉儿便是你嫡亲的堂兄堂妹,他们幼时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回家,当是不要让他们觉得见外才好。”
遗玉一家改头换面认进卢家,如今是不能节外生枝之事,恰卢书晴事先已知三人身份,不然恐也会像两位夫人一样,暂被瞒着。
卢书晴乍听这认祖归宗一事,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免不了心下愕然,呆呆地点头后,下意识地道:“爹放心,女儿省的。”
卢荣远对这个自小懂事听话的女儿还是很放心的,当下领着她到后院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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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国公府的宅子,被皇上亲口叮咛精修过,比起长孙府上的,也是不遑多让。从前院走到后院,虽是冬日,但一路上的游廊花园、亭台楼榭还是让遗玉几近看花眼。
府里的下人也很多,今日正是忙活,走到哪里都能见得他们手里捧着东西来回穿梭,遗玉暗自算了一下,这一盏茶功夫的路,竟是见了不下五六十号人。
想起当日在呈远楼住那一日,整柜的精丝细绵、成盒装的金钗银珠、蓝瓷盅里的冰糖燕窝她暗自咂舌,不亏是曾经一等一的士族大家,虽府里没有半个实权人物,却是这般富贵景象。
这么想,又对卢氏敬上一层,曾经过着这般生活的娘亲,竟然会能踏踏实实地带着他们在乡下务农维生,吃野菜、啃烙,真是难以想象。
一行人走到了相较清静十分的正房院中,在卢老夫人屋前见到刚刚将门掩上的卢景姗,卢氏姐妹这也是十几年来头一次相见,卢家的这位大姑奶奶可是要热情的多,一把便上前将卢氏搂住。而后轻推开她的肩膀,湿着眼睛细看一阵后,对旁小声道:
“爹,娘昨夜没休息好,这会儿吃了些东西,刚睡下,咱们到厅里去说。”
于是一大家子又转移到东头的正房客厅,卢景姗拉着卢氏不松手,两人挤在一张长椅上,事先得了卢老爷子警告,卢景姗便没多问她之前过的好不好之类的话,两人说没几句,便将话题转到了正在睡着的卢老夫人身上。
卢景姗有些无奈道:“娘这一睡怕是要到晚上才能起,也不知赶不赶得上祭祖。”
见到不知情的卢家母子目露讶异,她方才将卢老夫人自眼盲之后,每次睡后若是被人叫醒,当晚都再难入眠的情况解释了一遍。
卢氏在得知卢母眼盲后,曾整整偷哭了一夜,如今又闻这桩,难免心中绞痛,但见父亲和兄姐一副习以为常之态,只能忍住伤心。
卢中植半是埋怨道:“昨夜便让她好好休息,偏生拉着你大姐说了半夜的话,这可好——罢了,若是赶不上也不打紧,只是你们要晚些才能见着了。”
卢中植当下是卢姓一族的族长,认祖归宗、开堂祭祖,有他在便可。
片刻后,卢荣远便领着卢书晴找了过来。正经见过了卢氏,双方换了称呼,坐下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等到丫鬟来传饭,已没了在前厅时候的那点生疏。
“走,不等俊儿了,咱们先去用饭。”卢老爷子从椅子上起身,卢书晴习惯地离座上前扶着,对他另一旁的遗玉淡淡一笑,有那么一瞬间让遗玉生出些眼熟之感。
等走到饭厅前,才面有古怪地去瞄卢智,这才发觉,两人微笑的样子,竟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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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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