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位什么的,那便是日后她要面对的事情,历史的轨道注定魏王当不了皇帝,她若选了他这条路走下去,便会阻止悲剧的发生。
然而,有卢氏前车之鉴,又有卢老夫人在这里做榜样,若李泰坚持要娶侧妃,那他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长痛不如短痛,她是比想象中要喜欢他,可在明知自己同卢氏一样不容人的情况下,她不愿自己今后的人生是一场悲剧。
“小姐,大少爷出门了。”平彤看着卢智出门后,才跑回屋里禀报。
“嗯,那便梳洗吧。”遗玉放下没看进去几眼的书册,吩咐道。
“小姐,今儿是上哪去啊?”
“芙蓉园北苑。”遗玉给了地方,便不再多说,平彤平卉两姐妹相看一眼,心中有数,也没再问。
北苑
初九的晚宴持续到天明才结束,李泰第二日便在杏园待了一日,十一日这天早上起得也很早,阿生帮他束发时候,从镜子里偷看了几眼,虽仍是万年不变的一副表情,却让觉出他心情不错,这倒让并不知道他邀了遗玉前来赏花的阿生纳闷了。
换上了才薰过的衣裳,李泰挥手避了阿生,自己系着腰带,道:“你去雁影桥上接人。”
“啊?”阿生一疑,“约的是巳时,小姐们这时应该还没到。”不是他自恃身份,就是那些小姐们到了,也用不着他亲自去接吧。
李泰望了一眼镜子,道:“人若来了,先带到水榭去。”
“是。”阿生一头雾水地转身出了屋子,等到了芙蓉园外的雁影桥边上,等了一刻钟,见着怀国公府的马车后,方才恍然大悟,难怪要他来迎着,这位可不得他亲自来么!
“卢小姐,您来啦。”说这话的时候,他是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想的,什么时候不好,今日邀了这位过来,算是什么事儿?
遗玉从马车上下来,见着立在桥口躬身迎候的人,点头道:“李管事,早。”在外头,她可不好像在密宅时称呼他作“阿生哥”。
“您且随我来。”阿生伸手打了个引子,便领着遗玉和跟上来的平彤朝北苑走去。
这芙蓉园一夕之间换了个新主人,里头的下人也被魏王府手脚麻利的通通换过了一遍,因此,来往的下人对着大早上出现在这里遗玉,并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等他们路过时候,候在原处弯腰行礼罢了。
北苑是设在临江之处,一头是雕栏的浅江,一头是偌大的花园,亭台水榭各有一座,却没有楼阁和殿堂,今日外头有些凉,遗玉被领着走进四面通风的水榭后,却稀奇的不觉冷。
这北苑的各处,今凌晨便有人提前布置好,地上都铺了厚厚的一层毯子,又摆了许多只软枕和靠背在上头,因请了八位小姐,茶具餐点都放了许多套,只有这水榭中,为了让魏王和某位小姐独处,是有两套的,因此,遗玉挑了个地方坐下后,还是没发现今日还有别的来人。
“卢小姐,殿下稍后就来,您稍坐,这园子里的几种芙蓉开得正盛,您不妨瞧瞧,有喜欢的,便让下人去摘了回去。”
入冬,寻常花儿找不见,梅又未开,这长安城中的女子,若是能别只新鲜的花儿在髻上,那是比穿金戴银更显身份的事情。而芙蓉园里的这些花,大朵儿的小朵儿的,都有公主们和妃子们盯着,但凡好看的,却是比金子还金贵,若是换了别人来,阿生是断不敢私自说出诸如看上了就随便摘的话,可眼下对着遗玉讲了,却是没半点儿心理负担。
“我看看便可。”遗玉没忘了,她是被借了赏花的名目邀请来的,接过平彤奉上的热茶,一侧身子,便赏起了南边儿花圃里头每朵都各有姿态的芙蓉。
毕竟在密宅相处过时日,阿生见她并不热衷的态度,仅是笑了笑,便立在一旁,继续因李泰邀了她今日过来的目的犯起嘀咕。
眼里看着那些或娇或艳的花儿,遗玉心里却在默默预演着等下要同李泰说的话,眼神儿逐渐飘忽起来。
李泰走进水榭时候,见着的便是她托着下巴望着东圃的那一片芙蓉出神的模样,也没打招呼,便直接走到她对面坐下,代替那些花儿,对上她的视线,道:
“想什么。”
这似乎是他最常问她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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