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门的两侧,有两尊铁塔一样的巨人,隐藏在黑暗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俩的存在。
他们警戒着四周,穿着西装,一只手永远探入怀中,似乎手里正握着什么武器。
相比外面的严阵以待,理发店的里面,情形则完全不同。
不大的店面,约莫只有五十平方米,正在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一位中年理发师,打扮妖娆,明明是男人,却翘着兰花指,像是个娘娘腔。
此刻,他正在给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进行发型上的整理。
说是理发,其实就是将头发精心打理,除掉几根白头发,做一番养护等等。
镜子前,老人看着身后的“理发师”,用泰语说道:“鱼怪,这剃刀拿在手上,比起当初拿着的砍刀,感觉有什么不同?”
外号叫做“鱼怪”的理发师对这名老人有着异乎寻常的尊敬,回答道:“一个是杀人,一个是服务人,说是帮助人也可以。”
“呵呵,”长相儒雅像是长期吃斋念佛的老人笑了笑,“还以为你想说是普度众生和服务众生的区别呢。”
普度众生。这四个字让绰号“鱼怪”却已经好几年没人这么叫他的理发师笑了,似乎引起了什么回忆。
“好了,你虽然金盆洗手了,但来你这儿理发的老兄弟可不少,应该听说我在缅甸最重要的下线栽了,落入了警方的手里这事吧。”
老人淡淡地来了一句,像是这件事无关痛痒,说得云淡风轻。但绰号“鱼怪”的理发师却清楚,这几天因为这事,老人大发雷霆,为了发泄,甚至在服下了一颗龙精虎猛丹之后狠狠施虐,将一名情妇折磨得只剩下了半口气,就快香消
玉殒了。
所以,老人嘴上说的清淡,但他知道,这事很麻烦,有可能让老人,以及跟随老人的人,日子变得难熬,甚至于有可能遭到覆灭。毕竟,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最重要的一名下线被抓获,金大良知道他们这个超级犯毒集团的太多事情,所谓牵一发而引全身,搞不好这次就是导火索被点燃,最终会炸到
他们自己。金大良名义上,是老人的合作伙伴,在他们这个集团所占据的亚洲的独品市场上,金大良具体负责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区域,余下的三分之二便是老人,比如像泰国新加
坡等,便是老人直接掌控。
三分之一的区域,也十分庞大了,金大良这些年也被打击过,但做事还算聪明,没有一次真正覆灭过,每次都迅速东山再起,受老人的器重。
所以,他酝酿了一下措辞后,说道:“老板,我听说过这事了,只要金大良咬死不开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他退隐之前,就跟随着这位老人,称呼老人为“老板”,现在退出了,开起了理发店,但他知道实际上他并没有真正退出,入了这一行,想真正金盆洗手是根本不可能的。
别看现在老板像故人一样跟他聊天,可他知道当需要他做事的时候,他没得选择,只能是放下剃刀,继续做那“普度众生”的事情。
总之,面对老板,任何人包括他在内,都不敢放肆,很多时候会觉得身不由己,比如,会感觉到入了集团后,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别想着真正能够脱离。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位老人,有着一百种一千种的方法,能让付诸行动的这种人毕生后悔。
因为金大良的问题,现在其实也关系到他的安危,一旦集团被警方端掉,他也会被清算,所以他很认真地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只要金大良那边咬死不开口,警方想要顺藤摸瓜找到老板就几乎不可能。
警方不止一次打击过,抓到的都是小鱼小虾或者一些中层,迄今为止,老板的身份也没有暴露。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你认为……”老人敲了敲梨花木椅子。
这张椅子在理发店只有一张,平常时候收藏起来,只有当老板来这儿打理头发的时候,才会搬出来。
“鱼怪”问着道:“老板是问我,认为金大良能不能咬死不开口?”
老人没出声。
“鱼怪”想了想后说道:“金大良也算是老毒枭了,虽然自己贪生怕死了一点,但知道轻重,跟警方合作那就等于是背叛老板您,他不会那么傻。”老人干笑了两声,笑声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和他在外界经常展示的标志性慈善笑容大为不同,他冷笑着道:“就连你,回答这个问题都显得有些犹豫,明显对金大良没有十
足的信心,何况是我。”
“鱼怪”不敢再问了。
接下来老板要怎么处理金大良,那是老板的事情了,当下属的是千万不能插手,连问都不能问,否则,会容易引起老板的不爽。
僭越职权,在他们这个行业,也是大忌。而且有的时候,还是生死大忌。
他刚刚听来理发店的老朋友说过,说老板之前曾经派遣了一股精锐力量,前往了缅甸,打算劫走金大良,但失败了,这其实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老板采取了行动。
这说明老板对金大良要么是十分器重,不忍得力助手被抓,要么是对金大良不信任,担心金大良和警方合作,说出机密。
甚至于,营救可能都是假的,碰到了机会,营救变为刺杀,都很有可能。
只不过,这次行动却失败了。
情况很不好。缅方那边肯定是提前做足了准备,而且他们收买的警务人员显然不够资格为行动提供很大的便利,所以那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力量采取行动后,完全就是被警方压着打,
惨遭全军覆没。针对金大良的行动失败了,现在不知道老板下一步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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