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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宅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小鱼坐在儿童座椅上研究一个电子玩具,偶尔会发出突突的声音,吵的我脑壳疼。
我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郁乔躺在一片血泊里叫着我的名字,她让我去救她,救她的孩子。
“姐姐!”我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你做梦了。”车停在红绿灯前,数字正在跳跃,沈流深侧身过来摸了一下我的头发,神情显得很复杂,“陈遇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用担心。”
“郁乔她只有我一个人亲人,我怎么能不担心?”我一边抹着额上的汗一边说道,我心里的恐惧还没消退,说话的口气有点强硬。
绿灯亮起,沈流深发动车子,“你的确是她唯一的亲人不错,但是郁菲,对于她而言,陈遇才是她最亲近的人。”
“那怎么能一样!”我脱口道。
沈流深没有在说话,而是转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个瞬间我意识到我说错了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解释了两句,“我的意思是……”
他摆了摆手,我没有说下去。
吃过晚饭,沈流深陪着小鱼在房间里拼乐高,我收拾自己的东北西准备明天去A市。思来想去,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郁乔,于是我给陈遇打了一个电话。
应该是郁乔睡着了,陈遇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听到他的脚步声,还有关门的声音,然后他说,“你说,我在听。”
“我明天去A市,要两三天回来,所以这几天我不能去医院了。你好好照顾郁乔,我不希望陈欢和你的继母再出现在我姐姐的病房里,那会要了她的命的!”说起这些,我仍心有余悸。
陈遇沉默片刻,“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
“好。”我挂了电话。
沈流深回房间的时候我在喝酒,明天要早起去机场,在我的计划中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须睡着。
他走过来就着我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说,“小鱼睡了。明天是周末,你去A市的话不如带着他一起,现在天气也凉爽了不少,可以带着他好好的转一转,不用着急回来。”
我抬头望着他,不知道是因为酒劲还是现在我迫切的需要安慰,我放下杯子,一头扎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有我在,你害怕什么?”沈流深拍着我的后背,他的声音有点哑,温柔如窗外的月色。
“郁乔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古古。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很害怕,我怕郁乔她……”连我自己都不敢再说下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陈遇不是一直在你姐姐身边吗?她会没事的。”沈流深安慰着我,声音温和。
他不明白……
我也跟他说不明白。
只有我知道,陈欢那些恶毒的话对郁乔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的姐姐,她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她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不自信。陈遇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极寒之中唯一的一抹阳光,她爱陈遇,拼了命也想给陈遇生一个孩子。
可陈欢,给她生命中的阳光蒙上了一层霾。
“你这么着急去A市,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沈流深问我。
我点点头,“接下来你该不会要劝我弃恶从善吧。”
“当然不会。”他笑了一声,“这世界上哪里有绝对的真善美,如果单独讨论谁更善良,兴许我还比不上监狱了穷凶极恶的罪犯。郁菲,你要相信,隐忍不可能换来别人的让步,只会换来变本加厉。”
我沉默着,然后点头。
沈流深紧紧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他身上的气息让我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一些。须臾,他放开我,倒了两杯酒,“再喝一杯,早点睡觉。”
我仰头喝了一口,动作又顿住,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酒鬼啊?”
“我的菲菲绝对有当酒鬼的潜质。”沈流深笑着捏我的脸颊,“不过你看起来长的乖,轻易的看不出来。”
长得乖……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我不满道,“这形容小鱼还差不多。”
“这就是再说你。”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一夜无梦,第二天我带着小鱼去了A市,沈流深公司里有事情,没有办法陪着我们一起去。他说如果我们回来的比较晚,他可能会过去找我们。
我知道这种希望不大,如今郁乔躺在医院里,我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在A市逗留太久。
扣扣已经等在机场外面,小鱼见到扣扣很兴奋,一下子跳到扣扣身上,大声叫着“扣扣阿姨,扣扣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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