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卡想了想,让两个侍女将火炕再烧得暖一些,自己拿了个小炉子坐在炕边烧水,然后将凉水兑成温水再给她喝。
梁木樨整个人都烧得糊涂了,手脚酸软无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刑场的烈火里,被桎梏着,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苗一寸一寸地将自己吞噬。那份经历太惨痛了,似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尽管她拼命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想,但是此刻她竟然好像又掉进了火海,她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是那种无法抵制的恐惧却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汹涌而来,将她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不……不要……”她下意识地挥着手,想要将周身的烈火赶开。
然而这时候手却被什么人抓住,她挣扎得越发用力了:“不……不……不要……走开……走开……”
她喊得声嘶力竭,然而在阿泽卡听来,那不过是梦呓一般的低喃。他紧紧地抓住梁木樨的手,生怕她乱舞中弄伤了自己,低头看见女孩子似乎在喃喃说着什么,不禁凑过耳朵去听,却只能听到几个破碎的音节:“不要”、“走开”、“火”……
这是什么意思?
阿泽卡焦急地抓了抓头发,还是没能弄明白,心想难道她是怕冷,想要烤火?于是吩咐侍女将火盆挪得更近了一点,又叫道:“木樨,木樨,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木樨,你醒醒!起来喝点水……”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呼唤,梁木樨整个人猛地一跳,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满室灯火,阿泽卡坐在自己床边,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定了定神,才想起来这是在哪里,有些吃惊地道:“阿泽卡,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在我房间干什么?”她原本软软糯糯的声音此刻已经完全嘶哑了,但却并不难听,反而有种柔弱在里面。
她的目光不复往常的清亮,显得雾蒙蒙的,脸颊潮红,有一种超越年纪的娇艳。阿泽卡失神了片刻,顿时别开目光,不敢再看。
他转头的时候,看见房间两个木头桩子一样的侍女,说道:“你们先出去吧!”等侍女们出去了,他才探手摸了摸梁木樨的额头,似乎烧退了一点了,他又将水拿过来:“你先喝口水。”
梁木樨就着他的手支起身,乖乖地喝了两口水,然后问:“我怎么了?”
少年这才道:“你生病了,晕倒在了雪地上。”跟着他又急切地道,“对不起,木樨,我不该贪吃宵夜,我应该送你回来的。”
梁木樨想到自己为什么忽然晕倒了,心头顿时漫过一阵难言的酸涩,她勉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慰阿泽卡道:“我没事的,马上就会好了。”
好在那两个侍女还不算笨,熬了药送进来,梁木樨喝了药又睡下了,对阿泽卡道:“我没事了,发发汗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阿泽卡摇了摇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在这里陪着你!”
梁木樨不愿意他在这里,说道:“不是还有侍女么?要是真有什么事,我让她们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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