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卡道:“这个狼皮可以给你做个褥子垫在椅子上坐。”
梁木樨没有反驳,只是从衣襟里拽出一根细绳子,在阿泽卡面前晃了晃,绳子原本是红色的,现在已经有些褪色了,上面挂了一颗狼牙。这是那年冬天他们跟狼群大战的时候,有一头狼咬在了阿泽卡的手臂上,后来把它的头砍下来了,它还兀自不松口,一直咬到他们找到了一个牧民老阿爸和老额吉寄宿,最后老额吉打了热水来,才将咬在阿泽卡手臂上已经冻实了的狼头取了下来。
梁木樨脖子里的狼牙便是当初咬在阿泽卡手臂上的狼牙,阿泽卡也有一颗,都是他后来撬下来的。
阿泽卡看她晃着狼牙,也将自己脖子里的绳子拽了出来,问道:“你还要么?”
梁木樨点点头:“你看着撬几颗下来,我送给瑶瑶、莺时和鸣蜩一人一颗。”
阿泽卡愣了一下,随即道:“那我也撬几颗下来送人!”
莺时和鸣蜩想不到姑娘会送她们这个,都很感动。这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很难得。
当晚,月黑风高,山林间只听见夜枭的鸣叫声以及大风吹过树梢的呼呼声响,所有人都已经入睡的营地,一个黑影悄然闪过,而后悄无声息地进了一个不大的营帐。
黑影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另一个黑影跟着。
当外面一片喧嚣的时候梁木樨并没有起床,而是让莺时和鸣蜩两个人死死地守住营帐,防止什么人趁乱冲进来。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管这些,也没有关心是不是有人还留在自己的营帐里,他们点亮了火把,将安宁儿的营帐团团围住,同样被围困在里面的还有太子周牧辰。
他们俩被阿泽卡的两只大狗死死地堵在里面,想要划破帐篷逃跑都不可能,外面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直到这个时候,周牧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一切计划都已经暴露在了别人的眼底。今天梁木樨一闹,他如果不让安宁儿站出来把这罪顶了,谋害别国公主的罪名就只能落在他头上了。背上了这样的污名,他还怎么继续当太子?
皇帝虽然表面上对他很是宽容,但实际上真正继位的人选还没有敲定,也就是说周牧阳甚至周牧宇都还有机会。他若是谋害了大承的公主,不管这个公主有多么名不符实,但大承就能以此为借口,在经济上甚至米粮上制裁他们;而跟大承联姻的漠北这些年在呼延大可汗的统制下已经逐渐统一,这个时候正是兵强马壮之时,随时都有可能对楚宇发兵。
而这一切如果都是因为他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皇帝会怎么对他!
他不能忍受被轻视的日子,不能再忍受一朝两太子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安宁儿亲口认下这件事。
可谁知道他刚一进了安宁儿的营帐,连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外面疯狂的狗叫声,狗一叫,所有人全部都出来了,将他们结结实实地堵在了里面。
并且安宁儿此时只穿着睡觉的中衣,而他刚才将她营帐外面的侍卫全部放倒了。
现在,他们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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