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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鹿鸣书院的学子们如何紧张,四大书院同比之日终究来了。
汝宁府鹿鸣书院、南阳府阅文书院、归德府龙塔书院和藏英书院同属河南布政司汝南道。
四大书院的学子加起来,统共有三四百人,唯一能够同时容纳这么多学子应试的,只有鹿鸣书院这一间,是以,其余三大书院的学子只能纷纷赶到鹿鸣书院来。
大比前三日,往日清幽的书院便开始迎接络绎不绝的学子们,负责接待的,就是书院引赞邱志存。
别看邱志存心眼不大,但在这种场面下,他还是很会做人的。莫说其他,便是这一表人才,彬彬有礼的模样,也足够令旁人望尘莫及了。
常有人管读书人叫做“书呆子”,究其原因,这些人都常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日面对的都是书本,时间一久了,自然便不敢说话,不会说话了,也不喜说话了。
可邱志存不是啊,他是非常习惯做场面事的,试想,在一众缩手缩脚的书呆子中间,只有这么一个,没根基却圆滑懂事的人,也无怪乎能够被郑东门相中了。
虽然明日便是大比之日,但骆逋还是照常在明伦堂给几人讲学,书桌下,白启常手攥着一颗红彤彤的果子,目光游离的瞥向王麓操。
骆逋问道:“重关市之赋,则农恶商,此非良策。”
他是说:加重交通要道的市集上的税收,那么农户便不敢轻易经商,所以这不是一个提高国税的好法子。
江柳愖微微撇嘴,默不作声。
骆逋点到:“麓操,你来说说。”
“是,先生。”王麓操起身,拱手作揖,然后轻轻将扇子在胸口扇了两下,回道:“学生想到,秦时商君曾经立言:以商之口数使商,令之厮、舆、徒、童者必当名,则农逸而商劳。”
沈康笑道:“按照每户人口数量来委派徭役赋税,让商人家的奴仆都按照官府登记的数量承担赋税,如此一来,农户家赋税自然轻省,而商人无形间加重了税收,这法子只能解近渴,却不能分远忧。”
想要实行这条法规,前提是计划生育。
看官别笑,且往实处想想。
在这个时代,像沈家这样只有三个孩子的家庭还是少数,大部分村舍中,农户们家里越是穷就越想要壮劳力,于是乎就没完没了的生孩子。
若是按照商鞅这条法规实行,那些拖家带口的农户还不反了?
到时候再流行起卖孩子、残害女童等等恶性事件,当政者如何挽回?
骆逋道:“启常,你有何看法?”
白启常正出神的想事儿呢,没料到忽然被点了名,胸无腹稿,站起身行完礼,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略微顿了顿,道:“诸位同窗所言皆有建树,启常惭愧,还未想出合适的律法能够圆满的征税。”
王麓操笑笑,道:“事实上,国家富庶并不能只靠征税这一条。江南织造局那边便是个例子。”
骆逋微微蹙眉看向白启常,旋即收回目光,问道:“说说。”
白启常摩挲着鼻梁,斜睨向侃侃而谈的王麓操,心中难以平复。
课后,几人照常去往藏书楼读书,张阁如约而至。
“沈三郎,魏无败呢?”
沈康笑笑道:“我请他去县里帮我置办点笔墨。”
张阁笑道:“你那书童也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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