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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俊将白知府翻阅过的试卷收整,然后赶紧递给各位评卷先生。
要知道,府试结束后两日就要发案,在短短两日之内,让二十位先生批阅上千张试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到了最后,大多是潦草的看上几眼,字迹美观的,或许会看个开头结尾,遇上书法差劲的,那便直接略过。
而提坐堂号的学子,都是各县最为优秀的人才,他们可以享受到率先被阅卷的优待,也大大的提升了突围的可能性。
眼见着沈康做完了第二场的文章,白知府站起身,撩开半帘就要走出去,他想要看看,这个沈康的才学究竟如何。
汪俊见状连忙拱手,低声道:“府尊,莫要坏了规矩。”
白知府斜睨了一眼身后正在紧张阅卷的各位先生,收回手来,道:“是,你提醒的对。”又坐回案前,道:“将第二场杂文收上来吧。”
汪俊抬眸看看,回道:“时辰尚早,再过三刻,才可收卷。”
白知府微微蹙眉,眼睛盯着沈康身侧的木匣,心间仿佛被猫儿抓挠一般的难受。
时光一点点的流逝着,对于沈康而言,时文是他的强项,然而,对于这科举应试中最为关键的文体,他强,旁人也强啊。
眼见着题目是取自《中庸》文曰: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
这篇经纶主要的概念是外内合一。而中庸之道的天地合一,又合一于诚。这篇时文的论点,就在于一个“诚”字上。
越是简单的题目,在这种关键时刻,反而显得越难,要抓住评卷先生的目光,要脱颖而出出类拔萃,实在不容易。
要讲诚,那不如就将诚落在实际上,在第二场杂文上,他已经用了太多瑰丽的辞藻,这时候,反而不需繁茂华丽的词语来衬托自己的才华。
从法诫入手,引用孔子与鲁王的对答引申出诚字之于民,士,君,国的重要性。再从经济、律法、延伸,最后落回到稽古,如此一来,一篇有理有据,平实务雅的时文就算完整出挑了。
接下来,破题、承题、起讲、入手对于经过长久打磨,又突击训练和名师点拨的沈康来说,就如同游鱼入海,飞鸟于空一般手到擒来。
“梆梆梆”又是三声梆子响起。
一旁的众位学子有的心有不甘,扔在措辞杂文,有的是还没写完,耳听见梆子声响却不肯收手,奋笔疾书的想要挽回一些。
就连江柳愖也是在收尾关头,急匆匆的落下最后的论点,试卷便被无情的收走了。
瞧着一摞摞的文章被收过来,白知府竟然隐隐的有些兴奋。他假做无事的翻看了几篇杂文,看了几篇便忍不住摇头了。
其实也不怪乎这些学子做不好杂文,杂文之于科举并不是特别重要的科目,而且讲究个完整、锋利、辞如贯珠、磊磊自转。
他凝眸看着手上的文章,摆摆手道:“给刘山长瞧瞧这篇杂文。”
汪俊双手接过素纸,然后转送到了刘山长的手上。
刘山长起先还点头捻须,文至中间,面色便越来越青。他抬眸看向白知府,起身拱手道:“这位上蔡学子傅颐文风清冽,可却有剿袭马融马季长所作之文《七厉》之嫌。”
白知府点点头,闷声道:“看来并非是本府瞧错了。”
刘山长连忙道:“府尊进士及第,哪会看错小小学子之文。”
白知府摆摆手道:“刘山长着实处置吧。”说着这话,他已经失望到了极点,随手打开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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