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笑着点头,缓缓的道:“你是诚意伯世孙,为师不求你博古通今,但也得学贯两酉啊。来日入国子监读书,你想因学识被人耻笑?”
随着他走到跟前,刘世延也站起身来。
他喃喃的道:“先生。谁敢耻笑于我?学生便一状告到陛下面前,看陛下怎么处置他们。”
刘源气的更加发笑了,他晃着头问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不成气候的豪门子弟,从出生就在留都,你见过陛下几面?如何笃定陛下爱重于你?”
“若不能一鸣惊人,才学出众,你头顶上的诚意伯三个字,也时不久矣。”
“这怎么会!”刘世延不服气的看着他,胸口一起一伏,道:“虽只有三面,但每每见面,陛下必定厚厚的赏赐,怎么会不爱重我们伯府?”
刘源哼笑着,用极其不屑的眼神斜睨着他,道:“那是赏给祖上庇荫的,不是你的。你若想给祖上争光,还是放下你的豪门架子,好生的念书吧!”
刘世延能服气?
怎么可能呢?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他祖上是陪同太祖打天下的,神机妙算的刘伯温!他是英雄的后代,他理应接受万民爱戴,理应被皇帝爱重。
世上的事,早就已经在他胸中成为定论,怎么可能被眼前这个来了两年多的便宜伯父所打破?
无论他念不念书,将来都会承袭爵位,会得到一份官职。而他呢?只需要在应天府这块繁荣富贵地享乐一生就行了。
他一面这样想,一面又怕刘源的惩罚,只有满脸堆笑的拱手回道:“学生明白了,学生必定竭尽所能好好念书,勤勤恳恳,放下身段,来日进学国子监,让一众学子刮目相看,为诚意伯府争光!”
刘源何许人也?
他是刘世延的血亲,可他却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浮躁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刘世延言不由衷呢?
但他不能撒手不管啊,为了祖上的脸面,为了这份爵位,他必须安下心来教这个孩子走回正道上。说一遍不听,他就说两遍,十遍,百遍,总有一次,能让他听进心里去。
每当他看着刘世延,就想念起下南村的授业堂。
不论是年过花甲的王允,是憨直爽快的沈昌,还是夙慧勤奋的沈康,只要在授业堂,哪一个不是一本严正的对待学业?
他们刘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孩子啊!
“哎。”刘源没有心情去惩戒他,默默的转过身去,回到书案前面,照本宣科的念着乏味的文章,连看也不想看刘世延一眼。
刘世延呢?
他乐得自在呢!
“君许之,乃辞而行”他拉长了声音,一脸的心不在焉,一边念着,一边想着,八月好光景,正值黄昏日下。
淮水边一座座华丽的画舫浮于水面,一声声黄莺出谷般婉转美妙的歌声散于世间,日落月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皎洁月色与小娘子曼妙的身段,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说还休
“战胜于外,功立于内,吏迁士赏,百姓欢悦,将无咎殃。是故风雨时节,五谷丰熟,社稷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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