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麓操笑着道:“沈贤弟蒙师现在便在应天府,咱们是定然要去应天府拜见的,到时,或许小侄可以去见见二堂兄。”
王夫人一笑,道:“那敢情儿好”迟疑一瞬,问道:“麓操可否替伯母给喻穹捎些东西。”
“那是自然。”王麓操应承下来,顺路去瞧瞧国子监,也是让人期待心动的。
话语说到这里,房间中的气氛又一次的降了下来,二人无话可说。
王麓操敷衍着笑着,道:“不知江兄沈贤弟去了何处,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王夫人也觉得不对劲儿,道:“是啊,这两个孩子,已经出去半个多时辰了。”她摆摆手,问道:“出去问问,江公子与沈公子可还好?”
可还好
是啊,正常人上厕所一个多小时,是得问问好不好了。
下人转身出去,过了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
“夫人,伺候的下人回话说,江公子与沈公子有急事需要出府一趟,二人会赶在昏食前回来。”
急事儿?
急事儿?
王麓操恨得牙根直痒痒,脸上却依旧微笑着,并不停的摇着折扇,徐徐的扇着胸口为自己降火。
这两个小子,真是好没义气!
王夫人道:“这两个孩子,有什么事儿如此着急,若是寻常的事,大可以打发下人去办。”
王麓操口含鲜血,为二人打着圆场:“这二人必然是有事,伯母不必在意。只要是有好吃的,他们必然寻着味儿跑回来。”
“哈哈,这两个孩子难不成是猫儿?还寻着味儿跑回来可不许这样说自己同窗。”
王麓操笑道:“我们是至交好友,往素戏谑惯了,是麓操不是,伯母见谅。”
“原来如此啊。”王夫人笑着,又问道:“方才说起沈公子蒙师居于应天府,不知是哪户人家?你们在汝宁府,外出一趟实属不易,倒是我们凤阳府,离应天府近,可以照顾老人家一些。”
王麓操道:“伯母客气了,沈贤弟蒙师乃是诚意伯族人,倒是不需照拂的。”
王麓操听得出来王夫人言语中打探的意味,不喜欢她这般精明市侩的样子,心想着记得父亲说过,伯父的妻子乃是兰亭陈氏出身的小姐,怎么这般没有眼界,让人不适。
王夫人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方才沈康说起自己家出身农户,她便下意识认为沈康的蒙师必定是生活不济,哪里能猜到这农户小子的蒙师来头如此大。
听完王麓操的话,她也想明白了,这样出身的小子,能够有今日,这位蒙师是使了大力了。心里有些不屑,寒门哪能出贵子?还不是有贵人帮扶?
嘴上却笑着道:“呀,竟然是刘氏后人,沈贤侄真是有大造化的,若是能得此人帮扶,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麓操眉头紧锁,缓缓的饮了一口茶,回道:“沈贤弟夙慧过人,勤奋好学在鹿鸣书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浩然先生只三名内门弟子,便是小侄、江贤弟与沈贤弟三人。若说贵人帮扶,倒不如说是提携,但这提携也是要看人的,换作旁人,恐怕是贵人托着、举着,也难以出头。”
王麓操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神情自然而轻松,并不带着一丝怒气,徐徐道来,充满了信服力。
自进门到现在,王夫人头一次见到王麓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这一句一句,不像是闲谈,倒像是长辈给晚辈讲道理似的。
王夫人到底是妇道人家,不由得,就弱了下来,笑了笑,道:“贤侄说的有礼。”
人,不但要外表美丽,还要有学识,有眼界,否则,无论是什么样的出身,也难以掩盖身上的世俗,免不得让人厌恶又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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