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术低低的笑了笑,道:“哎,公子呀,您说说,咱们来到这语言不通之地,便是旁人骂了咱们,或是当面的合计着骗咱们,咱也听不懂呀。反而,咱们说什么他们倒是清楚,真是多有不便。”
沈康努努嘴,缓缓的点头,道:“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刘术眼珠微微一转,才想明白沈康的话是什么意思,点头道:“对呀!”
魏无败吃着店里送的干果,看看沈康,又看看刘术,眼睛里全是“单纯”。单纯归单纯,听不懂归听不懂,人家却也不问,反正公子交代什么他自去做便是了,也不必事事都明白了。
这时候,伙计端着木质托盘上来一壶三杯,笑着道:“公子请用,上好的大红袍,瞧瞧合不合您的口味。”
说着,抬手为三人分次序的斟茶。
沈康不动,刘术与魏无败是不会动的,他打眼看了眼茶汤,微微点头,端起茶杯,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这才微笑着道:“不错。”然后轻抿茶汤。
伙计一见沈康喝茶的架势,便知道自己没巴结错。
连忙笑着道:“公子如此大方,小人自然不敢欺骗。”
沈康笑问道:“小兄弟,我们想问问,你们苏州府中的匠户大多住在何处?”
伙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客官若是找能工巧匠,自要往天心桥东、察院南建织染局去。”
沈康摆手道:“我并非寻找丝织匠户,而是奇淫巧术之匠。”
伙计轻声“哦”似乎是趁着这个当口思考了一下,然后道:“西后罗巷,听闻有些造器物的匠户人家,不过近年鲜少听说有人找他们了。”他又笑了笑,道:“客官,小人自小长在这苏州府,若说前几年,这些奇淫巧技的工匠倒是风风火火,但如今丝织才是大势,若是来了苏州府,定要带上些丝织布匹才算金贵呢!”
沈康点点头,笑着道:“我明白了,多谢你。”然后接着看了刘术一眼。
刘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问道:“小兄弟是苏州府坐地户儿?”
伙计点头,笑道:“客官若问这苏州府地上有多少石板,上面有多少片瓦,小人是说不明白,但这苏州府有多少河道多少桥,小人算是清清楚楚呀!”
刘术微笑着道:“小兄弟高姓大名?”
伙计笑着拱手,道:“小人黄三元呀!”
沈康低笑道:“令尊盼着黄兄弟成龙呢。”
伙计微微一怔,沈康连忙摆手道:“这三元是哪三元?”
伙计挠挠头,笑着道:“说来让您笑话,原本大兄出生之时,祖父想要给大兄取个吉利名字,便是花好月圆之圆,可官府落册之时之娘亲在家,娘亲不识字,错将圆写做了元,哈哈,后来,我们兄弟便沿着这名儿顺了下来。”
沈康笑了笑,道:“倒是有趣。”
黄三元笑着道:“客官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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