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点了点头,道:“小子已经知道伯爷中了什么毒,您看这一味。”
他拿起黑乎乎的难以辨别额药渣,道:“这是太医所开的主药,黄精,用以补气养阴、健脾益肾,但是却错抓成了与黄精极为相似的钩吻。钩吻俗称毒根、山砒霜、黄藤、断肠草,性味辛,苦,温,有毒,外形和气味与黄精都甚是相似,常有药铺和采药人将二者混淆。”
刘源皱眉问道:“这毒该怎么解?”
李时珍道:“南方人常吃的蕹菜便可以解其毒,以蕹菜汁液滴于钩吻之根,钩吻即可枯死,其二者相杀至此。”
刘源转身道:“快去厨房取些蕹菜汁液来为伯爵解毒!”
“是!”下人听闻此言,慌忙下去准备,过了不一会儿,便将菜汁准备好,碧莲扶起昏迷的刘世延,一勺勺为他服下。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刘世延果然面色好转,昏迷之中醒来半刻,瞧见了叔父叔母等人围在床榻前面,说了两句胡话,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时候,李时珍奉上一瓶药丸,道:“这是用冬采的枸杞子、黄精等分。为细末,二味招和,捣成块,捏作饼子,干复捣为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空心温水送下。可以代替汤药,为伯爷补充精气,只要按时服药,再悉心调理个十日八日,便可恢复常人一般。”
刘源收下药丸,道:“这次真是感谢李大夫妙手回春,才能将世延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李时珍笑着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原本小子是奉家父之命,来应天府采买药材,去到药铺才知伯爷中毒之事,未探究竟,贸然来到伯爷府。”
刘源笑道:“虽然如此,但是诊金还是不能少的。”
李时珍赶紧推却道:“那可不行,小子只求先生能够为药铺老板正名,这一次实属是巧合错误,绝非蓄意下毒啊,若是能放药铺老板一命,那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刘源笑道:“既然是误会,我们怎么会轻易夺人性命呢,只不过虽然是误伤,到底是伤了人,轻罚是不能少的。”
李时珍拱手道:“那是自然,做药材生意却没能辨别清楚药材种类,这是他们的失职,多谢先生高抬贵手了。”
刘源笑着道:“不必客气。”
刘世延服过药丸,果然一日,日,的好转起来,虽然还不能随意走动,但是人却清醒了。
李时珍与沈康等人相聚几日,药铺老板和伙计受了些责罚也被安然放了出来,而黄精与钩吻的事情,也因为发生在豪门之中,而传扬开来,人人都知道湖北来的一位年轻大夫,救了诚意伯的命,更救了药铺老板伙计众人性命。
李时珍却在一个朦胧清晨,带着采买好的药材,与同乡上船,返回家乡,然而这件药铺搞错药材的事情,却给了他很大的触动,更加坚定了他从医之心。
刘世延的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着。
其实也好理解,他的病主要是因为精气不足引起的,这些日子被关在府里,使他不得不远离女色,又有药物和食物的温补,自然也就恢复的快了。
这一日几位和刘世延玩在一块的纨绔子弟一同上门,名为探病,实际上就是来搅合刘世延与他们一同出门戏耍的。
刘世延整日的憋在府中,正闲的无聊透顶,听闻好友们前来探望,自然喜不自胜。
他慌忙从病榻上起身,直接拿起外衫套在身上,趿拉着锦履出门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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