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君又道:“照你方才所说,看来你是早就算出我会成为皇后的,只仅仅因为我曾杀人不惧神鬼,你老早便算计我,这所有的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些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空渺答道,又看着沈秋君说道:“我只是不服气,你何德可能,让老天于天下千千万万的女子当中,偏偏选中你做天命皇后,你有什么贵重的品格和不凡的见识?天下间人人平等,为何老天要如此厚待于你?”
庄承荣见空渺敢轻视沈秋君,便要站起身来教训他,沈秋君拉住他,对空渺说道:“我也不知老天为何会选择我,其实我夫妻二人还真不稀罕这皇帝皇后之位。说实在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做皇后,亦没有为能成为皇后而筹划算计,甚至痛恨因为这个皇后之位,让我一家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空渺冷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是在嘲笑贤王妃的筹划,奚落贫道的算计,同时炫耀你的皇后之位天注定吗?”
沈秋君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如今走到这一步,本非我所想所愿,身处现在这个位置,不过是被历史的潮流一步步地推上来的,或者说,是被你与贤王的诸多算计给逼出来的。或许老天就喜欢戏耍人,而我们俱是他们手中玩耍的棋子,你我都是局中人,所以最终才成了现在的局面,可以说现在的一切,你是功不可没的,你又充什么大义凛然。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当听到沈秋君说一切事情都是因为自己的横加干预才出现的,空渺不由细思自己那些年如跳梁小丑一般地上下撺掇,可不是亲自一步步把他夫妻二人推到现在的位置上的。
空渺顿时若有所悟,悔不当初。
看到空渺失神落魄的样子,庄承荣不由悄悄向沈秋君竖起大拇指:身体上的痛算不得什么,这心里上的痛才是伤人最狠的。
沈秋君看到庄承荣的表情,便知他想多了,空渺仅因为不服自己身上那不知所谓的天命皇后命格,便处处针对陷害自己,这让她心中不忿,这才费神一一驳斥的,至于空渺不过是被他自己的执念所囿,竟是钻进了死牛角,白白折腾了近二十年,却也是他的悲哀之处。
庄承荣刚要示意杨远押空渺下去处死,却不想有人来报:庄子外有一位自称是空渺师兄的空灵道长请求面见皇上皇后。
庄承荣听了便跳起道:“这些个可恶的僧道们,必是来求情的!才走了个了尘了凡,如今又来了个空灵,你去告诉他,我堂堂大齐朝的皇帝皇后,是他说见就见的吗,让他赶快离开京城,不然我连他和他师弟一起砍了。”
那传话的便道:“那道长说皇上必是不肯见的,他让小的传句话给皇后娘娘:雪柳姑娘乃是难得的忠仆,娘娘当日曾许下心愿,要让她一生幸福地活着,真能明知她的后人将遭灭门之灾而不管不问?况且这其中还关乎着大齐的国运,望娘娘慎思。”
沈秋君心中生疑,隐隐觉得那空灵道长说的话有些玄虚,庄承荣便道:“这些个道人最是能言善辩的,不必见他,先砍了空渺要紧,早死早少一个祸害。”
沈秋君忙道:“既然如此,我倒真想会会他呢,看他能说出什么四五六来。”
庄承荣见沈秋君主意已定,倒不违了她的意,便也要相陪,沈秋君心中有病,自然不肯,寻了借口要打发了庄承荣,庄承荣没奈何,只好让人把空灵五八大绑地押了进来,他又把匕首交给沈秋君,让杨远守在门前,自己反在院中想着心事。
沈秋君看着前眼仙风道骨的空灵,说道:“你方才说杨家后人会有灭门之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还关乎着大齐的国运?”
空灵道长忙道:“天机不可泄露,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会设想化解杨家之灾,不过既然是天注定的事情便很难轻易化解,为防万一,还请娘娘放过我师弟,他乃是天赋异禀之人,故才被家师选为衣钵弟子,将来杨家之灾少不得由他来化解。杨家既然是武将,武将之家被灭门,朝中必会有动荡,大齐朝又岂能安稳?”
沈秋君便笑道:“我如何得知你所说的是真是假,那时我与杨夫人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管得那么许多,子孙自有子孙福,你让我为了百年后不知真假的事情,放掉屡屡陷害我的人,这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况且空渺既然是你师父的衣钵弟子,看来竟是你师父派他来害我的了,我如何敢相信你呢。”
空灵道长摇头道:“娘娘这话差矣,我师弟确实是我师父派下山的,不过不是陷害于你,而是相助于您,以弥补当日因对太祖撒谎亏欠了沈家之故,只是没想到师弟性子执拗拐孤,竟然违了师命,直到前段时日遇到云游天下的了凡师徒二人,我师父才知真相,掐算之下,知我师弟性命不保,故才命小道前来,愿意以杨家整族的性命和大齐安稳的江山,换取我师弟的性命。”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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