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忘书长老的女儿,他是弦月谷的谷主墨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他钻研阵法的时候,我误入阵法,他盛怒却还是把我救了出来。我毁了他大半年的心血,他却没罚我。”
回忆起那段往事的时候,忘书脸上都是洋溢着的幸福,似乎,那段幸福,是这世间无人能夺走的。就好像,以后的物是人非却依旧改变不了这甜蜜的回忆。每每想起,才知道,自己也不曾白活过。
“墨循是我见过的最怪的人。其他男人爱江山爱美人爱游山玩水爱诗词歌赋爱酒,可他却是其中的另类,他只爱钻研阵法,哪怕他是弦月谷的谷主,哪怕是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一切,他却依然喜欢钻研阵法。明明可以不那么累,却偏偏喜欢把自己关在这些地方。起初,我并不明白墨循为什么会这样,等到足够了解他的时候,我才懂得,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他看似得到了一切,看似只要伸手就可以得到一切,可这些触手可及的却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研究阵法,是他那一生中唯一的,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些,长孙曦也明白的。墨卿又何尝不是这样?高处不胜寒,自古以来,便是一直存在的,无一傲世之人可以避免。得到了天下,却避免不了输了自己,输了她……
“从那次以后,我就偷偷的跟着他,哪怕是他根本不会在意我,我还是执着的、厚颜无耻的跟着他。弦月谷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一代弦月谷谷主都需要娶长老的女儿为妻,不管是哪家的女儿,只要是长老的女儿即可。我仗着自己是长老女儿的身份,贪婪的看着他,妄想得到他……”
这种卑微到了尘土中的守候,长孙曦竟觉得自己和她有微微的相似。爱而不得,明知不得,却依旧苦苦抓住不放。
“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回到初遇墨循的时候,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冒冒失失的自己,对她说,‘别去了,会遇到一个此后令自己肝肠寸断的人,如果遇到了,千万不要把他不经意的好当成爱,如果当成爱了,一定要认清楚自己的地位,离他远远的。最差的时候,哪怕是看着他要迎娶别人,也不要作践自己去毁了他的婚礼,最最差的,哪怕是毁了他的婚礼,也不要让他动情,给他自由……’”
忘书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回忆也都一下子打开了,想所以就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不肯放的忘书。
“小姑娘,你可知道,这样跟着一个男人,可是不对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墨循突然转过了身,脸上竟有笑容。
忘书第一次看到墨循笑,整个人都待在了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姑娘还真好玩儿,这样就害羞了?那之前的那个紧紧跟着我的小尾巴呢?我还以为,小姑娘脸皮厚呢。”
墨循没用本尊,忘书又惊又喜,总觉得,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也正因为这些错觉,才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陷进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也没办法让自己不要作践自己。
“小姑娘,又见面了?似乎长高了不少呢?”
之后再遇到的时候,墨循因为出谷历练,一年后了。
忘书想说,她早就不是什么小姑娘了,她都十七了,可一看到墨循,她舌头就像是打结了似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年没见,还是那么脸皮薄呢。”
墨循边说边揉了揉忘书的头,忘书呆呆的看着她,忘记了呼吸。在那一瞬间,忘书觉得,她似乎已经得到了全世界。什么是幸福,她大概已经知道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的好骗,只要是给一点点好处,就会忍不住的犯贱?”
忘书突然说道,长孙曦却十分的想哭。并不是忘书不够好,也不是忘书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哪个‘居心叵测’的姑娘会收的住自己的情绪?更何况,这时候的忘书已经爱慕了墨循整整四年……
“感情并不是谁对谁错,谁犯贱,遇上了,谁又比谁高贵的了多少呢?”
“为什么不说你是独孤长老的女儿?其实,你和那些女人一样,只是看中了我的身份,稳固自己家族的地位吧?忘书,你让我觉得恶心。也难怪,你和那些女人又有何区别?”
墨循一下子掐住了忘书的脖子,收紧了手,眼神十分的凶狠。在这一刻,忘书毫不怀疑,墨循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她多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墨循,也不知道他是弦月谷谷主,她只是单纯的本着一个女子满腔的爱意爱着他而已,不是这样的……
忘书想解释,可墨循从未让她有机会开口。她痛苦的流下了眼泪,也正是忘书的眼泪,唤醒了已经发狂的墨循。墨循一下子就松开了攥住忘书脖子的手,突然大笑了起来,残忍的说着,“独孤忘书,从今以后,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本尊面前了,此后,不管是有什么交情,你最好忘掉,你在本尊面前也不过是陌生人,顶多是独孤长老的女儿罢了。”
忘书永远都不知道的是,墨循第一次在她面前用本尊这两个字是让她离他远些,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她多想说,就因为我是独孤忘书,所以什么都不配得到了么?就因为我骗了你,我没说我的身份,就是犯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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