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缇揉了揉头发,咧嘴大笑:“哈哈,是挺早的。以往可都是等到师兄用完早膳的,看来今儿个我还能用一下早膳,真好啊。”
“是挺不错的。”江君涸也开了门,一身白衣胜雪,手中执一柄骨扇,颇有些飘飘然的样子。
罔缇转头去看江君涸,眉一挑,哼哼:“你这身白色……不如我!”
“……”江君涸看了罔缇一会儿,然后背过身,淡定地摇扇子,“用早膳去吧,不早了。”说着率先往前厅走去。
罔缇也不放过江君涸,跟在他后面,追着刺激他。
尖酸刻薄这种事,他做得可熟能生巧了。谁还能比他还要会讽刺别人呢?
二人打打闹闹的进了前厅,一进到前厅,罔缇反而老实安静了。
他朝着坐在首位上的唐翎瞧了一眼,见对方也看着他,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冲她笑了一下,然后选了个比较适中的位置坐了下来。
江君涸看看罔缇又看看唐翎,狐狸眼眯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要说这唐翎藏心思也是个能手,若非她自己说出口,恐怕是没人知道她那点小心思的。
后进来的两人倒是很自然,没看到罔缇那突变的一幕,自然是觉得没啥变化的。
紧随而来的还有唐家堡上上下下几个直系家属,其中当然包括唐余瑛这个直系到不能再直系的亲属。
他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左侧下手的罔缇,脸色突变,恶狠狠地瞪了罔缇一眼才走到右侧唐翎下位。
早膳很压抑,特别是唐家堡众人时不时瞅瞅他们四人,让他们更觉坐如针毡。
罔缇素来心性直白,一不高兴了,直接撂了筷子,脸色僵硬:“我吃完了,各位慢用。”说着,转身走人。
说来他还能说出这样客气的话也着实不容易。
唐翎抬眸,瞥了一眼匆匆离去的背影,喝了口粥,然后放下碗筷:“慢用。”
于是,也随着罔缇一起走了。
坐在最后面的青诅有些发愣,他来唐家这一年里从未见过唐翎如此任性过。唐家有一门硬性规定,堡主用完膳后离席,下面的人也必须离席,不得流连。
从前,唐翎一直是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才会起身慢悠悠地回房。如今,明显所有人都没吃几口,她就急匆匆走了。
费解,实在费解。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放下了碗筷,一个接着一个离席。离开的时候,都是面带惊讶之色。他们之中有的人才喝了一口,有的人干脆还没有动筷,这其中就有唐余瑛。
青诅不是唐家堡的人,自然不用遵守这个硬性规定。他悠悠然地喝粥,特别是当唐余瑛经过他的时候,更是喝得津津有味,一副享受的样子。
一看青诅这样,唐余瑛顿时火冒三丈,却又碍着面子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只能故意踢了一下青诅的板凳。青诅也不是什么善类,板凳坐得很稳,让唐余瑛踢疼了自己的脚。
两人素来不对盘,像这样的小敌对早已是家常便饭。好些唐氏门人看到了,笑一笑,装作没看到。
一切,很好。如青诅所说,一切都尽如唐翎的所愿。
后来的时候吧,青诅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群山之中傲然挺立的唐家堡,再瞅瞅身后的唐翎罔缇他们,觉得莫名地心酸。他亏欠了唐翎,骗了唐翎。但,唐翎何时相信过他呢?互相欺骗,不过是为了表面和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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