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绿猛地睁开了眼睛,唇角的笑隐了去,瞳孔渐渐变成深绿色:“你别自以为是,当年的事情我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说起。”
“你紧张?”毕扭头,贼亮的眼睛盯着缠绿,“害怕了?你们的事我不太想管,但我不小心掺和进来了,也就不能全身而退了,不是吗?”
缠绿看着毕,半响,叹了口气:“我保你全身而退,你且宽心。”
“你是罪魁祸首。”毕鼓着脸,耍起了小脾气,扭个身,背对着缠绿,大气不出一下。
缠绿有些吃惊,而后压低了嗓子笑了起来:“毕,你在担心我?还是在给我撒娇?”
毕着实被恶心了一下,更是离缠绿远了一些,整个人快贴到墙壁上了:“别想太多,我怕死,你要知道。”
“有我在。”缠绿伸手摸着毕的后勃颈,唇角一直缠着似有若无的笑,“毕,我不会让你死得。”
毕孤独了几千年,一颗孤寂的心忽而‘砰砰’地乱跳起来,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心里头有一头鹿,四处乱窜。
他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而后由捂住自己胸口。他可不是薛,怎么可能湖对一个男子心跳的如此之快?他又不是什么没经历过情爱的毛头小子,哪里轮得到这样一个人来撩拨得他话都说不利索?
娘的,肯定是他孤独太久了,对!他赶明儿一定要回地府找个漂亮姑娘,好好地守着漂亮姑娘,不能再让这人乱了他的心智。
“睡一觉,醒了,带你去个地方。”缠绿此刻说话带着暧昧的气息,手一伸,直接把胡思乱想的毕敲昏了。
薛想,自己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没事找一身事,到头来一团乱麻。
他看着守在倾洹身边的少年,越瞧越觉着浑身带刺。他拉了司命走到一边,轻声细语:“怎么回事?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司命也有些惊恐:“薛,难道,是我们搞错了?”
“你有病啊!”薛就差没跳脚了,“宋洵是我,我是宋洵,哪里来的第二个宋洵?我如何搞错?”
“那,那这个宋洵又是谁?”司命感觉自己快眼花缭乱了,“……薛,我觉着,这是冲着你来得。”
“冲着倾洹!”薛咬牙,“没看到那人都快贴到倾洹的身上了?真是居心叵测!”
司命看着咬牙切齿的薛,忽而觉得有些好笑,笑了一会儿才正经开口:“宋洵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能冒充你的人也实在太多了,盘查不过来。再者,你现在根本没法说什么,你是地府十殿,宋洵同你一丝关系都没有,你什么都说不了的。”
薛捏紧了手,圆润的指甲扣进了掌心里,渗出了血丝:“且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倒不相信,一个冒充的假货还能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抬头,看着被‘宋洵’绕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倾洹,他有点害怕倾洹想起宋洵,他不敢相信。是的,他不敢相信宋洵和薛在倾洹心里头的地位。倾洹可以为了宋洵去死,却从未说过为薛做过任何事。
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低人一等。
“倾洹,你不记得我了?”宋洵瘪着唇角,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宋洵背地里撒娇的模样,“你如何能不记得我?我救了你,你却忘了我……”
倾洹眸子定在宋洵的身上,学究,浅笑:“不过一个小小的散仙,我如何需要记得你?”说着,他挥开了宋洵,拿着书卷了起来,轻轻敲在了正在咬牙切齿的薛的脑袋上,“牙该碎了。”
“……”薛没想到倾洹居然还想得起自己,一时之间虽说百感交集却还是冷着一张脸,“碎了我就给他补回去,这点本事,我还是比一个散仙要厉害的。”
那宋洵听了明显是针对他的,自然也是不敢落后的,咬着牙,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散仙如何?不过身份而已,你又是个什么旮旯里来得?如此会说话怎么不去说教说教旁人?!”
“闭嘴!”薛还未开口,倾洹率先开了口,卷起来的书席卷着风刮到了宋洵的脸上,“你的身份,便是同他说话都是抬举你了。”
“倾洹!”宋洵咬住下唇,“你从前可不是如此说得,你同我说的那些什么山盟海誓什么金字玉言都去哪了?你我的三生三世,你就是如此对待?!”
倾洹拧眉,书转了几圈,被他塞回胸口:“你我之间到底是否有你说的那些情缘,我也求不到什么证据。今日,且不论你如何说,我都记不起来也无法认同。薛……你碰不得,这是我唯一不能让得。”平日里说话经常绕圈子的倾洹此刻说话反倒明朗了起来,让人觉着倒是不太像倾洹的一派作风了。
“倾洹,从前说你冷血都是我的错!”江君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屋走了出来,一把揽住宋洵的肩膀,“你连心都没有,我怎么该求着你的血是热的呢?”
被揽住的宋洵肩膀一僵,抬眼去看着江君涸,脸上的悲伤忽而尴尬了起来。
薛差点没揪住江君涸的领子骂他‘蠢货’!那个人除了一张脸像他还有哪里像了?有点气质都没有,难道看不出来?还是说,在他眼里他就是这样没气质的人?!
娘的江君涸,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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