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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然的脸色来回变换了几下,沉沉的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张平,说道:“丞相,虽说如此,可是孤却有些担心。”
“王上担心什么,当断不断必受其害,现今秦国独大,只有赵国勉强可以与之一战,我韩国与赵国其利不可测,秦国若不削弱,那么韩国就是下一个宋国!”张平将手从胡须上放下,意味深长的看了韩王一眼。
确实,现在的韩国比原来的宋国能强到哪里,而且宋国占据了天下最富裕的地方,商丘和陶邑,可以说宋国上下无一处不是膏腴之地,而现在的韩国虽说地处中原,但是与宋来比,终究是差上一筹的,能和宋相比的只有韩国的强弓劲弩了。
韩国就是秦国的对手,可是韩国又打不过秦国,不仅兵力上比不上,而且财政上也比不过,更可怕的是韩国无大将,而秦国名将云起。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区别只是韩国能坚持多少年而已。
“为宋者,强谀于齐,或可免遭亡国之祸,宋王智令昏庸,妄图以一国之力抗齐、魏、楚三大国,此为宋之败也,然韩不同,秦东进之阻隔也,若献媚于强秦,便如拾材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可若刚于秦,韩国非能敌也。
今秦据关中,拥巴蜀,占陇西,胡人听命而征调,蜀人俯首而增税,另有关中百万秦人,韩有南阳、上党、阳翟之地,带甲不过二十万之众,与秦相比,韩无胜算。”张平看了一眼韩王然,继而说道。
韩王然摸了摸额头,这个韩王不好当啊!若论七国谁命运最艰苦,唯有韩国,战国初期,三家分晋,魏国率先独大,吊打列国,韩国跟在屁股后面不敢吭一声。
到了韩哀侯的时候,在申不害的变法下,好不容易强大了一次,将郑国给灭了,可是没过多久,秦国又强大了,将魏国的河西之地重新夺回来之后,首要目标就放到了韩国身上。
“虽如此,可是该如何办之?”韩王然提出了他的疑问。
想要削弱秦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张平笑了笑,看向韩王有些神秘莫测,说道:“秦之大,非韩所能比也,攻伐齐国之时,就是削弱秦国之时。而我韩国做壁上观,可是这壁上观也是有讲究的。”
“讲究?”韩王然不明所以。
张平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韩国出兵三万,秦魏虽说不重视,可是这三万韩军却是必不可少!臣有一法,可令秦魏两国不生疑!”
现在三国都出兵了,你韩国想要坐收其利,谁能答应,可是不做壁上观,却有得罪齐国的可能,到时候抗秦之时,齐国两只耳朵一闭,充耳不闻,你韩国能怎么办?
所以必须有一个两全之策,让秦魏不生疑。
“什么计谋?”韩王然大喜道。
张平嘴角轻扬起一丝笑容,看向韩王然道:“派暴子,暴鸢统兵。”
“暴鸢?”韩王然顿时大惊,看向张平的脸色也是大变,暴鸢现在都多少岁了,在战场上睡一觉死了都不一定,派他去,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可是韩王然也不记得暴鸢哪里得罪过张平,难道是张平私怀旧怨?
“真是暴子?”韩王然身子向前一倾,头都快靠近前面的案几了。
“是!”张平缓慢的点了点头。
“相邦这样说到底是为何?暴子他已经年老,孤虽为韩王,但也不忍老将重新登上战场。”韩王然坚定的摇了摇头。
“臣之所言,毫无私怨,全是报国之心,还请王上明察。”张平对着韩王深深一拜道。
韩王然叹了口气道:“相邦,孤相信你,可是暴子他毕竟年老,可能连战车都登不上,何况去战场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臣所想只有此计最好。”张平道。
“为何?”韩王然终于说出了他的心声。
张平抬头看了眼韩王道:“正是因为暴子年老,所以臣才像王上建议让相邦前去。
一者,暴子久经战场,可以表明我韩国坚持拥护此次同盟。”
韩王点了点头,派一个大将前去却是能够说明问题,派的分量越大,就说明韩国越重视此次战争,而暴鸢无疑有这个实力。
这就像是此次秦国派出的是名将白起,白起现在就在列国就是神话,经历过伊阙之战,鄢陵之战,两场以少胜多的歼灭战,白起现在就是列国的噩梦,白起就是军神,这足够说明了秦国对此次战争的重视。
“二者暴鸢曾经在伊阙之战败给武安君白起,若是战时我韩国做出背弃同盟之举,也可以假借私人恩怨,在道义之上,秦国无从下手。”张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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