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谬言,在下为齐国使臣前来为齐国谋划,亦为武安君谋划,这有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毛遂摇了摇头,儒雅的表情似笑非笑。
“哦?”白起露出感兴趣的模样,冷哼一声说道:“齐国和秦国乃是敌国,都说宋人掩耳盗铃,看来齐人也不差,先生身为齐国使臣,所言利乃是为齐国之利,所说害乃是为秦国之害,即使利害交混,可目的是变不了的。”
“不!”毛遂随意的对白起揖了一礼,扯了扯嘴说道:“将军未明白毛遂一直以来说的意思,在下所谋划的利益是关于武安君与齐国的,非是秦国与齐国的,国与国相谈于利益,国与臣相谈利害,虽一字之差,其中韵味却是不同。”
“如何讲之?”白起疑惑道。
“君当知孟尝君与齐闵王之别,为君者忌惮臣子,所以孟尝君逃离齐国,现今将军所立下的功劳比之孟尝君而言,更有甚之!
武安君残灭楚国比孟尝君灭宋谁更厉害?楚国乃是大国,拥南方之地,雄视中原,而宋国只不过是中原以小国尔。
然孟尝君与齐王乃是兄弟,为兄弟者,尚且忌惮。
为君臣者,何如?”毛遂紧紧盯着白起的眼睛。
寂静的凝视就是最令人心慌的动作,白起也是一样。
是啊!孟尝君立下的功劳没有他白起大,而且孟尝君和齐闵王是兄弟,虽说不是亲兄弟,但也是堂兄弟,关系也是极为亲密的,而孟尝君都被迫逃离了齐国。
他白起呢?一个老世族的子弟,和秦王哪有什么关系,而现在身居高位,更别说他曾经在魏冉手底下干事,秦王焉能不忌惮?
白起心慌了,确确实实的心慌了,镇静的心头一次出现波澜,不经毛遂提醒,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到了秦王忌惮的程度。
哪怕他是一个屠夫,他也清楚他的权势来源于秦王,他很难反抗秦王,哪怕他在军中根深蒂固,因为秦国效忠于赢氏部族。
就像是商鞅变法的时候,老世族即使强大,也不能抵抗来自赢氏部族的压力,因为兵权牢牢握在赢氏部族的手中,而赢氏部族也是秦国最强大的部族。
“还请先生教我!”白起放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尊敬的对毛遂说道。
这与战争无关,关系的是他白起今后的性命,由不得他不紧张。
“慎独!”毛遂淡淡说道。
“何解?”白起有些疑惑。
“所谓慎,就是谨慎言行举止,不以一言违于秦王,不以一行见刺于秦王。至于独,则是绝交于群臣,独守家宅。
做到这两点,武安君无虑也!“毛遂笑道。
“然与此次两国交战有何关系?”白起眉头一皱,紧盯着毛遂。
“武安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毛遂淡淡笑道。
“有了答案?”白起脸色越发沉重,心里的思绪飞舞,自己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在下就告辞了。”毛遂对着白起尊敬的拱了拱手,就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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