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一半,顾滕却跑了过来,三三两两一说,不免就多了些。
顾滕仍是那个德行,三杯下肚,人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却还不忘了唱曲儿的小娘子。
陆长风懒得看他那副丑态,便沿着江岸走了一段,哪里知道就那么巧,又碰上来花船找乐子的王家几位公子。
他本不欲去,却不好抹了王家的面子,人家女眷特意请了他祖母过去,现在怕还在人家里乐呵呢!
建陵是水运枢纽,在漕运上尤其重要,王家作为建陵望族,自然把这一块握在手里,他也有意探探王家的打算。
但凡是个百年望族,又有人在朝中做大官的,德元帝都不怎么信。
想必王家也和陆家一般,早有了准备。
自古王朝更迭,世家大族却能在其中兴盛不衰,除了明哲保身外,大多同气连枝。
狡兔死,走狗烹。
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人比他们看的更透彻。
这一番与王家诸人谈笑风生间,推杯换盏,一连喝了三场,饶陆长风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也有些撑不住了。
本还好些,只有些发懵,偏蒋佳月勤快,又熬了醒酒汤过来。
那玩意儿解酒虽好,但却是借着让酒气一股脑儿散出来的道理,他吃了那么些酒,一下发散出来,酒劲上涌,自然就倒了下去。
好在他从小练出来的,只是片刻,便又清醒过来。
只陆长风却知晓,自己有个毛病。
他只要喝醉了,总要断片儿。
此时看到地上的碗,再看看蒋佳月气鼓鼓地模样,他捏了捏下巴,觉得好像有点疼。
也不知刚刚是不是直愣愣倒在地上,磕破了皮,被这丫头看了去,才敢这般没大没小地和自己说话。
他脸色变了变。
方觉得理出个头绪来了,乍一眼却又瞧见蒋佳月破了皮略微有些肿起来的嘴唇。
怎么觉得有点虚……
再看蒋佳月的模样,青丝散落下来,眼眶微红,衣裳也不大齐整,皱皱巴巴地,颈脖处的扣子好像还被解开了。
那一脸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水凌凌闪着委屈的眸子。
还有那句,“你怎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陆长风心中一沉。
不至于吧?
虽说到了江陵月余,他还未曾沾过女色,但陆长风自问,他向来自制力是极强的,又不像顾滕似的,灌几杯酒就要胡闹的。
哪里会喝醉这么一回就……
他上下打量蒋佳月几眼。
长相倒还可以,就是还没张开,豆芽菜似的身板,只怕摸上去都是骨头,还膈手吧?
陆长风捏了捏拳头,觉得自己未必下得去手。
不过有件事他倒熟悉的很,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丫鬟小姐挖空了心思,想让自己对她们下手。
或者是,让别人以为他对她们下了手。
陆长风再看蒋佳月一眼,摇了摇头。
不像。
这是个榆木疙瘩的脑袋,虽然不笨,却没这个眼力,更不懂投怀送抱,只会一味发傻梗。
何况她不是还有个干哥哥么,如今就在自己身边儿当差,这丫头也不像这么快也不会把人家忘了的模样。
前几日还要送信物出去呢。
他这一番上下左右打量下来,不过是片刻的沉吟,蒋佳月却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