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佳月静静地靠在他房门前,盯着影子发呆。
“姐,是你吗?外头蚊虫多,快进来吧。”忽地屋子里传来蒋南秋的声音。
蒋佳月看那影子仍在奋笔疾书,似乎方才不过是她的臆想罢了。
这臭小子,还是鬼精鬼精的,又聪明又体贴。
门没有插上,蒋佳月推门走进去,蒋南秋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去写字去了,嘴上道:“天气热的很,山长说放我们几日假,课业却一样没少。”
蒋佳月伸脖子去看,只见题本上写的却是“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蒋南秋已写了近两页,她不禁咋舌,这般难的问题,臭小子居然也能答出来?
再仔细看他作答,却与平常人不同,并未从称赞先人伟大功德切入,继而赞颂君主贤明,进而表露愿在英明之主的治下以济天下苍生的胸怀,而是以“君舟民水”为论,以“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阐述了历史上什么样的君主得到了民众的称颂,点出君主之德。
蒋佳月虽不懂科考之事,书也不曾读的多,但还是能看出来蒋南秋这篇文章着实惊人。
“嘿嘿。”还不待她发问,蒋南秋已经得意地笑起来,道,“这是师兄们今年的押题,虽然夫子说只是给我们练手并不做要求,但得优的人可以出入夫子的藏书阁,我想了好久,翻了好些书都不知道要如何写方能出彩,还是陆大哥与我说的。”
又是陆长风吗?
蒋佳月脑子里闪过这句话,却不由自主地看下去。
她只知道陆长风每日都要练武,官职也是武将,虽然晓得他涉猎颇广,也读过许多书,却没听说他对科考也十分拿手的。
“这是他教你的?”她问。
“是啊。”
“什么时候?”
蒋南秋随口道,“前几天吧,后来陆大哥说有事要过几日才能来,就走了,然后你就回来了。”
“陆……他、常来吗?”
“拢共来了大概三次吧?”这回蒋南秋停了笔,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蒋佳月摇摇头,虽然十分想问陆长风为什么来却忍住了,怕被他瞧出什么来,转而道,“你以前不是夜里不看书的吗?每每天一亮就爬起来补课业,我问你,你嘴上说是费眼睛,其实是不舍得点油灯。”
蒋南秋眼神暗了暗,没作声。
那时候家里穷成那样,娘和姐姐还要坚持送他去读书,他年级虽小,但也知道好歹,哪里还舍得多用东西,连字都是拿了木炭在地上练的。
蒋佳月见状笑起来,“小屁孩,现在倒舍得了?还不赶紧去睡觉。”
“姐。”蒋南秋闻言,古怪地看着她。
“干嘛?”
“呃……咱们家现在不是不缺钱了吗?”
“是吗?”蒋佳月随口接了一句,继而才反应过来,“什么?”
蒋南秋把她上上下下看一遍,十分怀疑,“你不是救了陆六小姐,后来又在京城帮过陆大哥的表妹,什么田家的姑娘,所以陆大哥的祖母赏了你很多银子,还帮咱们家把田买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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