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前面，后面畏畏缩缩地跟了一个人。
是多日不见，东躲西藏，又被罗永找了出来的何妈。
她局促地跟在夏阑珊身后，怯怯地唤她，“小姐……”
“别这么叫我，我无福消受。”
无论是阴暗的裴家，还是无情的夏家，如果她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夏阑珊两家都不会要。
何妈却以为她还在生气。
的确，自己之前是要杀了她，可能很快就被因此被扔进监狱，但是她想争取一下……
谁不想给自己的女儿一个更好更光明的前途？
“夏、夏医生，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瑶瑶好不好？她真的毫不知情，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夏阑珊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
何妈更加局促。
如果可以，她还是会选择杀了夏阑珊。
但是……现在不光是慕家，甚至还有裴琰的人在保护她，自己根本无从下手，只能苦苦哀求。
“夏医生，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晴珊的面子上……不要为难我们了，好吗？”
何妈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夏医生……求求你……”
她抓住夏阑珊的裤管，哭得老泪横流。
不能让裴星瑶就这么被毁了，因为自己在她身上，寄托了全部的希望啊……
周围的人都侧目过来，打量着他们，窃窃私语。
夏阑珊面色猛地一沉，再看向何妈，已经隐隐带了怒意，“你不说姐姐还好，说起姐姐，我倒要问问你，那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明知道夏家不会善待她，为什么不带她走！为什么——”
话，几乎要冲口而出。
她忍了很久，才生生忍住。
为什么不带走姐姐，让她十几岁就离家出走？
为什么要让杨蓉他们那样去凌辱她，把她丢进那种陪酒的地方，让人欺辱？！
为什么……要让她受别人那么多年的白眼？！
明明都是你的女儿，你要这么不公平！
裴星瑶可以在裴家的庇护上长大，为所欲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夺走别人的丈夫，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何妈捶胸顿足，“我也想啊，可是那时候，晴珊已经大了，要带走她，没那么容易……”
“你只是怕带走她之后，你的计划会不小心败露，你的女儿……会被裴家的人发现不是亲生，你只是怕姐姐会成为你的拖累！”
夏阑珊冷冷说完，“今天如果你配合我，我会在法庭上指证你的时候让你死得更痛快，如果不配合……那我会连裴星瑶，一起送进监狱！”
“……”
何妈生生地打了一个颤。
她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夏阑珊——
这还是五年前那个一无所有，被慕夜廷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小女孩吗？
她分明已经……蜕变了。
而自己，也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夏阑珊深吸一口气，领着何妈走到VV病房门外，“你们母女一场，好好见个面吧。我……会跟你一起进去。”
她早就准备好了护士衣服，换好衣服戴好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如果你乱说话……”
“我保证不乱说，我只想见到瑶瑶——”
何妈默默垂泪，像失去了爪牙的老虎。
“知道就好。敲门。”
何妈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裴星瑶的声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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