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陌少川嗤笑出声,“我爸爸已经死了,安之也死了,现在还提这些有什么用!”
顾良才无奈的叹息,“要知道,就算当初没有那个药,你父亲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你就没有想过,安安可能什么错都没有啊,她说不定也是受害者!”
陌少川眼神紧了下,这种可能,他当初也不是没想过,所以在父亲去世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季安之,当面质问过她,但凡她有一点解释,或者一点忏悔,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那个女人,固执的坚信她的药没有问题!
相信她不会配置出致人死亡的药物出来!
可是结果,证明了一切!
还让他怎么相信?
仇恨会轻而易举的蒙蔽一个人的双眼,而至亲的血海深仇,更会让这层蒙蔽递增。
顾良才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病房外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这三年来,他知道季瑾之的婚姻不幸福,但也没想过会到这种地步!
此时的他,真的是心如刀绞,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做了个决定——
他又说,“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吧!当初安安配的药,是我不小心多加了一剂药,安之当时也不知道,是我事后发现的,所以,间接害死你父亲的人,是我,与安之无关!”
“你……”
陌少川整个人都懵了!
急促的呼吸导致强壮的胸腔起起伏伏,俊逸帅气的脸庞,也在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后,变得面颊铁青,刚毅的轮廓也因剑眉的紧缩,而变得阴云密布。
四周的空气也因他情绪的变化,而冷凝的温度骤降。
下一个瞬间,他的铁拳一把抓住了顾良才的衣领,将他抵在了墙壁上,暴怒道,“你说什么?当初弄错了药的人,真的是你?”
顾良才点头,平静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对,是我!我才是罪魁祸首,才是你的杀父仇人,我才是最大的坏人,陌少川,你应该恨的人,是我啊!”
强烈的愤怒,让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跳,大脑中一遍遍回荡着父亲去世时的惨状,不停的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几个医生和护士抢救,除颤仪一次次的加大电力,却始终没有让父亲的心脏起死回生。
医生宣读死亡时间的那一刻,陌少川感觉他整个世界的天都塌了!
爱了十年的女人,竟然成了杀他父亲的凶手!
好像他所有的付出和努力,连带着他最宝贵的爱情,一并成了天下最大的一场笑话……
他怎么面对陌家人,怎么面对爷爷,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心!
“报警吧!让我坐牢还是死刑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谅安之,她没错,什么错都没有!”
陌少川发狠的咬着牙,眼眶因为暴怒和回忆的心痛而泛着潮红,剧烈的愤怒接近让他失控,顾良才看着他抡起的拳头,不禁一脸释然的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
顾良才以为会打的他的,结果声音过后,再睁开眼时,陌少川的拳头砸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白洁的墙上,被他砸出了深坑,手背上受伤,而鲜血淋漓。
他随之一把甩开了顾良才,“原不原谅她还有意义吗?你能让安之起死回生吗?”
如果能的话,他倒是愿意尝试去原谅她……
顾良才看着他,波动的眼神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他犹豫了下,最终只是说,“你知道安之是没错的就可以了!”
说完,顾良才转身,步履匆忙的下楼走了。
那消瘦的背影,那略微蹒跚的脚步,久久的陷阱陌少川的眼中,难以抹去。
病房里,季瑾之靠在床上,拾捡着被他撕碎扔的离婚协议书,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难受吗?还是怎样呢?
真的说不出来。
可能是痛到了麻木,就都无所谓了。
病房门‘砰’的一下被陌少川一脚踢开,他冷沉着脸,带着一身的气势,大步冲到了季瑾之的床前,倏然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低吼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季瑾之被他说的晕头转向,双手抵着他的手臂,反击道,“陌少川,你又发什么疯!”
“是不是你让老顾承认的?就算当初害死我父亲的药,是出自老顾之手,就算和安之无关,但安之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认为我会因为思念安之,而把你当她的替身吗?做梦!季瑾之,看看你那副蛇蝎心肠的鬼样子!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季安之!”
季瑾之一怔,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很生气的反问,“是吗?季安之就那么好吗?”
她应该为自己的优秀感到庆幸吗?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心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迎上她满眼闪烁的泪花,他一字一顿,心里徒增着一种报复的便态快感,“她比你优秀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季瑾之甩开他的手,笑了!
她多想告诉他,他心中那个最优秀,最完美的季安之,就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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