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男人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加上季安之刚刚重伤了陌少川,原本的计划彻底被大乱,此时心里混乱,也没心情和他计较,就移开了枪口,侧身往里走。
最里侧的房间里,为了防止季瑾之再次逃跑,双手被拷上了手铐,嘴巴上也贴上了胶带,脸颊上的鲜血早已干涸,憔悴虚弱的样子,竭尽奄奄一息。
季安之站在门外,透过依稀的门缝看着,目光幽深中,带着晦涩难懂的意味,决然的大步移开,随后对男人吩咐了句,“马上联系弗西斯,尽快把人交给他!”
“是!”
看着季安之离去的背影,这些常年受人雇佣,做刀尖上舔血生意的男人,都不禁感到一阵胆寒,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下如此毒手,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
被人像抛尸一样的随便丢弃在荒野的公路边,在初冬的时节,加上身受重伤,最多十几个小时,人就会承受不住,咽气身亡。
但所幸陌少川还算幸运,及时的遇到了千载难逢有人路过,及时的将他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中间,陌少川隐约中也醒过来两次,一次是在不断摇晃的汽车里,一次又躺在冰凉的台子上,被一个明亮巨大的灯照射着,但是每一次,他都费了很大的气力,但怎么都睁不开眼睛,身体好似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一波又一波的海水冲刷过来,将他生生的吞没,再吞没。
大脑沉浸在深海中,看到了季瑾之的身影,她同样被人沉浸其中,他用尽全身的气力,但怎么都抓不到她,每次他都很努力的去靠近,但就在马上抓到时,又被一大波超强的海浪冲开。
彻底清醒已经是五十个小时以后了,他微微的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看到了萧书捷急切的眼眸。
萧书捷见他醒了,马上握住了他的手,着急道,“你终于醒了!少川,你可真的吓坏我们了……”
陌少川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景逸山的卧房里,此时的自己,处境十分安全,但是……
他下意识的思绪飞快旋转,马上想到了还置身危险的季瑾之,慌忙的挺身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疼的钻心,根本无法动弹,他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挣扎着起来了一点。
萧书捷忙扶着他快躺下,并说,“你中了两枪,其中一枪距离你心脏只有一厘米,你在手术台上躺了十个小时,才好不容易保住了命,千万别再乱动了!”
“萧姨,瑾之,瑾之有危险,我要马上去救她……”陌少川说着,更加着急,不顾萧书捷的阻拦,强撑着爬了起来。
萧书捷安慰的拦阻他,“少川,你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乱动,算萧姨求你了,躺下好不好?”
他却说,“萧姨,我也求你了,让我去救瑾之,她真的有危险!”
顿了顿,陌少川触动记忆中最痛苦的画面,他眼睁睁的看着歹徒将季瑾之的双手打残,还有她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看着他,说,“走,快走……”
那声音,一遍遍的在耳中回荡。
陌少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你根本不知道,她在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她已经为了我……为了我……”
他说不下去,那个女人为了他,付出太多太多了,多到了他就算用尽此生的时间,也无法偿还的地步。
“我知道,我都知道,人已经派出去了,公安局刑警队都出动了,少川,我们就安心等消息,好吗?”萧书捷连忙劝慰。
闻听此言,陌少川略微的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暂时,下一秒,又马上低头注意到自己胸口上被包扎的伤口,还有手背上扎着的针头,他二话不说,一把拔掉了输液的针头,侧身对萧书捷问,“我昏迷多久了?”
“这……”萧书捷目光闪烁,似乎有点想要遮掩什么的意思。
陌少川着急,抓着萧书捷的手臂摇晃,“告诉我,萧姨,我到底昏迷多久了?”
萧书捷目光低垂,无奈的只好照实回答,“差不多两天了……”
两天了!
陌少川如遭雷击,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一般,猛地怔住了,接着,便再也不顾萧书捷的阻拦,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身体虚弱的扶着一侧的桌子,随手扯过外套,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两天就是四十八个小时,这么说,他昏迷期间,那些警察还有陌氏手下的人,都没有找到她!
不敢想象,这期间她到底会发生什么,陌少川越想越觉得可怕,往外走的同时,又从抽屉里拿了一部新的手机,就出了卧房往楼下走。
他边下楼边电话联系沈城,询问着搜寻的情况,在得知没有任何消息后,生气的暴喝一声,“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也正好走到玄关处,还没来得及穿鞋,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回过身问萧书捷,“萧姨,安之呢?她怎么样了?”
萧书捷想了想,“她也受了点伤,但并不算重,在医院里住着呢!”
“嗯!”他应了一声,勉强算是放了下心,正准备往外走,忽然,玄关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纪承淮一身风尘仆仆的在他面前现身,阴鸷的目光迎着陌少川,似乎是听到了他刚刚和萧书捷的对话,纪承淮一个箭步冲过来,抓着他的衣领暴怒道,“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惦着季安之!你有没有想过瑾之?你竟然扔下她一个人,陌少川,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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