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晓善吧,闫沉那孩子下午陪着朋友,喝多了,现在睡着了,我看你打了好多电话过来,就给你回了。”闫沉妈妈声音轻轻柔柔的跟我说着。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却下意识就敏感的觉得,这是敷衍我的话,是假的。
街头的寒气,似乎突然就变得浓烈起来,一种久违很久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我听着电话抬头往天上一看,天色阴沉压着浓浓的乌云。
我冷的一哆嗦时,脸上居然觉得一凉。身边有路人惊呼起来,“哎呀,是雪花吧!我们这里居然会下雪啊,我还没见过下雪呢!”
“喂,晓善,你先回家吧,我今天跟闫沉就先不回去了,不好意思啊……”闫沉妈妈还在电话里继续跟我说着话。
可我不知道怎么了,随着脸上落下来的雪花多起来,大起来,我的脑子也像要裂开似的剧烈疼了起来,我忍着,可也说不出话了。
只听着手机里,闫沉妈妈一直叫我名字,问我怎么不说话,是没听见吗。
我压抑的呻!吟了一声,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身边有路人继续惊喜的说笑着,我还听到有个人说,这时候应该去海边看看,看看下雪的大海是个什么样子,一定很特别。
下雪,大海……这些词汇在我脑子里来回重复着,我撑着站起身,咬牙对手机那头闫沉妈妈说,“我知道了。”
然后,就把手机挂了。
我像是中了邪,鬼使神差的就朝离这里最近的海边走去。
在浮根谷这里,海边在城市周围随处就能找到,我后来打了辆车,十分钟不过就到了海边上。
雪越下越大,据说浮根谷上一次下雪,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海边上有不少人,还有人带着宠物狗在海边上奔跑着,夜色渐渐深沉下来,大家却都因为罕见的一场雪,变得兴奋起来。
可我却是心里沉重的要命,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来海边,凑什么热闹,可我就是来了,站在雪里,面朝着大海。
我慢慢皱起了眉毛,长久的凝视着海平面。
手机又开始在兜里震动起来,我漠然的拿出来,举到自己眼前看看,又是闫沉的号码,我不知道这一次那头说话的人,会是他本人还是他妈妈。
我希望是闫沉,所以就抱着这份希望,接了电话,“喂。”
“晓善,你在哪儿?”居然真的是闫沉。
我都有点没敢相信,直到他反复叫我,跟我说他马上过来找我,让我赶紧说自己在哪儿呢。
鼻子突然就酸起来,我使劲忍了忍,跟闫沉说,“我在海边,就是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外面下雪了,我在海边看雪呢。”
闫沉声音急起来,“你就在那儿不动!我马上就过去,你看雪就看雪,千万别……丁晓善,等着我!等我。”
我听他这样就觉得好笑,他干嘛这么急,我又不是来海边寻死的,我不过就是看看雪啊。
闫沉没把手机挂了,我隐约听他在跟什么人吼了几句,然后又转头跟我说,“别挂手机,我马上到,你跟我说话,说话好吗?”
闫沉紧张兮兮的,让我越来越觉得好笑,可心里又想着闻老师跟我说的那些话,就对他说,“闫沉,你知道闻老师今天跟我说什么了吗?”
“……不管说了什么。你都等我过去,好不好。”闫沉实在是一反常态。
“好,我等着你,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怎么了?”我笑嘻嘻的回答着,脚下朝海边又靠近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很想往海水那边更靠近。
闫沉没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来的还真是快,不过十分钟后,我就看到了夜色朦胧下,闫沉好看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
我转头继续看着大海,总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
闫沉并没直接走到我身边,反倒是走到了我身后,离我很近的停下来,我猜他一定也跟我一样在看着眼前的海平面,看着难得一见的雪。
他伸出手臂,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熟悉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听上去有些闷闷的,“晓善,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稍微侧了下头,“我是想起来一点,就一点……闻老师跟我说,我们不止两年前才认识,是吧。”
闫沉吸了口气,“呵,我就知道,有一天他会先把这些说出来的,言而无信的人,是不会变的。”
他明显是在说闻老师,对他的评价很不好。
我问他,“不是,是我逼着闻老师一直问,他才说的……闫沉,那你跟我说,我到底都忘记了什么事情,你过去跟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闫沉从我身后转过来,他背对着大海看着我,冲着我点点头,“很重要的。我们的关系……”他不往下说了,我能隐约看见,他脸上神色凄惶。
很难受的样子。
“那干嘛一直瞒着我?我们的关系,过去很差吗,难道是仇人啊……”我故意语气轻松地问他,可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闫沉轻轻地弯起了嘴角,短暂的沉默后,他说:“我要是说是的,我们是仇人一样地看待对方,你会后悔现在跟我在一起吗?”
我听得出,他这句话说的时候,声音是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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