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任凭下,体的血液涌出体内,温热的鲜血如开了闸的水龙头,他们总算走了……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全身像是被灌了铅,思考的力气也消之殆尽,腹部的疼痛已经刺激得我失去了知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剥离我的体内。
是不是宝宝离开我了。
不要。
你在我的身体里,只待了五个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泪溢满了眼眶,心理的痛如排山倒海,瞬间痛碾压过身体上的痛。
我扶着树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强撑着仅剩的意志力,一个念头在心底盘旋,我要自救,我还没有见到希希,我要下山。
只有走出去,我才有希望,我这样告诉自己。
强撑着站起来,双腿一软,我瘫倒在地,喘了两口粗气,我又挣扎着起身,大腿内侧的血,似乎流干了,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前所未有的心痛。
痛的我泛出了眼泪。
宝宝,妈妈和你没缘,来世,我们再做母子。
毛毛细雨,还在飘个不停。
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我唯有一步步地往下走,脚下的灰色路面,渐渐地染成模糊的血红色。
不知摔倒了几次,膝盖的血水混合着雨水,我,再也爬不起来了。
恍惚间,我喃喃地呼唤着烂记于心的名字,许昌阳,我没有被侮辱,没有。
可是,我的爱人,我的信仰,我未出世孩子的爸爸,现在的你,在哪……
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雨中不知蹒跚了多久,摔倒再站起来,再扶着地面再站前来,求生的欲,望大过一切,我单手保护好肚子,在即将到底山脚下是,终于支撑不住了。
就在我意识弥留之际,我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拦腰抱起,是不是我的许昌阳来救我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有救了?
我想我是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柔软温暖的床上,身上湿透的衣服被换成崭新干净的长袖长裤。
天依旧是黑的,四周暗暗的,一扇只有两片玻璃的窗户,透着点点星光,外面的雨,似乎停了。
但是,这并不是医院,因为房间里没有丝毫福尔马林的气息。
我究竟在哪?
房门虚掩着,一束光线从另外的房间射进来,隐约可以听到细细碎碎的交谈声,我晃了晃脑袋,头痛,仿佛千斤坠。
我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想着自己在晕倒所发生的瞬间。
肚子!
我猛地一摸肚子。
还好,隆起的感觉还在,只是下,体的血仿佛已经静止了,只是那种空洞感却依然存在,孩子,他还在吗?
我双手扶着床沿,支撑着起身,然而身体却像棉花似的,不得已又重新摔回床上,这一动弹,后背如针扎般的疼痛。
“好渴。”我吞了吞干痒的喉咙,刚一出声,我才自己的嗓子,已经哑透了,虚弱地有气无力,如同刚出生的猫咪。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这里是哪儿,救我的人又是谁?
片刻,房门被推开,一个双目慈祥的阿姨出现在我的眼前,面部表情似乎流露着紧张,我半眯着眼睛,只看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难道,我是被陌生人救回的吗?
见我清醒,陌生的阿姨拿着一只手机,好心地问道:“你醒了,是我给你换的衣服,你现在需要打电话给谁吗?”
是的,我要联系许昌阳。
“谢谢你,谢谢你救我。”沙哑的嗓音传达不出我的感激,这是一种言语无法临摹的感受。
“不需要谢我,是我的丈夫将你救回的。”不知怎的,阿姨的声音让我内心安定,似乎有股力量。
“谢谢。”我的心情如百味杂陈般,今日,我被陌生人绑架,又被陌生人救回,只是,这冷漠如冰的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心的陌生人。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言的,绝处逢生。
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只要留着一口气,就有生存的希望。
“你还记得家人的联系方式吗,你怀着孕摔倒了,又淋了雨,我们这儿偏僻,唯一的卫生院已经下班了,你失血过多,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要尽快送去大医院,不然连你都有什么危险。”阿姨说得严肃,顿了顿,她痛心地补充道:“女人啊,生孩子等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年……我丈夫的亲妹妹就是因为难产而死的。”
我:“……”
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原来欲哭无泪是这种感觉。
这个结果虽然早已有预感,但理智里我依然保留着一丝幻想,现在医学的发达超出常人的想像。
“我看你像富贵人家的太太,身体金贵,月份大了,不能乱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危及母婴两个人的生命,所以可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无言以对,这话题太过于沉重,也间接明白了,原来陌生人救我的原因是出于对已故去妹妹的同情,但这却是来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的安慰,可是,她哪里知道,我是被绑架的,我是被迫,害的,那个想害我人,要置我于死地,要置我的孩子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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