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好。”
他却还是不肯跟我说再见,而是沉默着。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已经是凌晨一点,我的眼皮打架打得难舍难分,哈欠接二连三,我说:“没什么事,我真的要去睡觉了。你也别太晚了。”
他嗯一声,还是不罢休,却在问我:“你要睡前故事吗?”
我反问他:“你要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他说:“我可以给你念剧本。”
我:“……”
拗不过他,真就让他给我念了很久很久的剧本,久到我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一起床,连忙去摸手机,手机早已没电。
充上电开机,伸了个懒腰,去客厅刷牙洗脸。
电话却又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张宥然,接起来却不是。
是一个熟悉而狰狞的声音:“王红,这么些年,真是让我好找啊!”
我的心猛一下收缩!
王强!
我握着话筒的手开始发抖,嘴巴哆嗦着,不敢发声。
那边还在说:“听说你妈改嫁了?傍了一个大款是吧?还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你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就忘了老子是吧?”
王强啐了一口,“老子坐牢了,你们就得意了?就扬眉吐气了?想得美!别以为我找不到你,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子我也能把你抓回来……你怎么不说话啊?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这语气阴狠,喘气粗重,这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让人如同见了鬼一般惊骇之极!
我捂住了嘴巴,听到他还在歇斯底里的吼着:
“死孩子!你他妈的说话!不说话,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去……”
宰了你去……
脑海里又映出了十多年前的场景,菜刀从他的锁骨插下去,那个人的瞳孔都要爆裂出来,死瞪着我们,血如喷泉一般迸裂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尖叫声,警笛声,还有王强的咒骂声……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不能再听,不敢再听。
啪地一下挂掉电话。
我的手还在抖,手掌冰凉,但手心全是汗,额头也是汉,我摸了摸后背,后背的衣服也都汗湿了。
大喘一口气,按下了快捷键1。
张宥然接得很快:“嗨,菀之。”
我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声音,装作一切都没发生一般地问他:“在拍戏吗?”
他说:“是,他们很快完了,要不了五分钟就该我了。”
我问他:“你那边冷不冷?”
他笑:“是拍现代戏,并不在深山老林,城市里,而且大部分是室内戏。不冷。”
我说:“那就好。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你也是。”我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大声答了个在,立刻对我说,“菀之,我先不跟你讲了。晚上等我电话。”
我说:“好的。”
“那我挂了?”
我叫住他,“宥然。”
他嗯了一声。
我说:“我爱你,很爱你。”
那边的笑声又恢复了清澈而爽朗,“知道了。我也是。”
这一句话,让我所有的紧张都消弭了。
我继续在网上发简历,倒也有几家公司来了通知。只是大部分面试之后都杳无音讯。只有一家会务公司在招主持人,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没想到真的上了。
会务公司规模不大,装修挺好,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亲自出来迎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人也很和蔼,向我介绍公司的基本情况:“咱们公司规模不大,注册资本五百万,总共也就二十个人。只有文秘和财务需要坐班,像你这样的主持人是不需要坐班的,但每天都要参加晨会。按照主持的场次发工资,一场一千。”
我算了算,一周八天的话,月薪八千呢。
他笑了笑:“咱们公司主要工作是会务筹办,也会接大型商演协调、婚庆筹备这样的项目。与十多家娱乐公司都有长期合作,能见到很多明星呢!”
我笑:“我比较喜欢张宥然,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张宥然?”
陈经理也笑:“这还真说不准!”
“那我一定要问他要签名。”
“到时候帮我也要一张,我女儿特喜欢他!”陈经理指着第一个玻璃门,道,“这是你的办公室。”
金属门牌已经打上了我的名字,我进去一看,全玻璃窗光线明亮,到处干净整洁。
我坐在办公桌前,陈经理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笑着嘱咐我:“恭喜入职。桌上的入职须知和业务手册你仔细看看。晚上有迎新宴,带你认识新同事,别忘了参加。”
我道了声好。
入职须知和业务手册都不算薄。里面所讲的事项我都没有接触过,看得就有些吃力,再抬起头来,已经是天快黑。
一看表,都下班有一阵了。
连忙往迎新宴赶,好在就在楼上,电梯门一开,就到了。
推门进去,连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们也才到不久。坐。”这声音熟悉,我抬眼一看,居然是宋思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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