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过了仙居殿,右上角有一带巍峨的宫殿耸立着,阳光照在房梁上的鸱吻闪闪发光,除了鸱吻,就只看得见一带红色的高墙。那便是东宫,储君住的地方。秦勉也不知怎的,看着那鸱吻发了一会儿呆。
心中暗道,二十几年前,他的生父、生母也是住在那里的,他也是在那里出生的。可惜今生再也不能踏进一步凭吊从未谋面的父母。二十二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改变了他的一生。他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福王提着带血的剑冲进了混乱的东宫,哭喊一片,母亲安顿好他之后,最终还是没逃过福王的杀戮,母亲临死之前不知怀着多大的惊惶和绝望。父亲躲到闷橱里还是被找出来了。可怜那些他至亲的人,除了他,竟没一个逃出来。
虽然没有见过,但到底是给了他生命的亲人,对他有生恩,齐王府与他却有养恩。他不能为报当年的血仇,却将于他有养恩的齐王府推向火坑里。
他想起了那天米方的话,甘心吗?窝囊吗?要这样过一辈子吗?答案却是否定的。他只是被暂时困住了,却不甘心就这样困一辈子。
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秦勉回头一看,哪知却是赵世恒。他有些冷淡的侧身过去,冷冷的说:“赵世子这是何故?”
赵世恒看笑话似的讥笑道:“看着背影眼熟,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真是我们新进的顺王。王爷金安,给您纳福了。”赵世恒说着竟朝秦勉作揖行礼,然而秦勉却并不领他的情转身就走。
“王爷也是去贺寿的吧,正好同路。”
秦勉才没心思与他行一路,赵世恒着他走到半道,秦勉突然回头和他说:“旁人都避我如瘟疫,难道赵世子却不怕被牵扯?前不久有一位和世子差不多自以为是的家伙可是半夜横死了。”
那赵世恒听说脸色微变,果然呆住了,再没有紧随秦勉的步子,秦勉这才甩掉了他。
赵世恒心道那新王妃也会进宫吧,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顺便还能恭喜她高升了。不过想到那个女人就是一肚子的火,遇上了也应该是运气差才对。
来到崇庆宫,能进到殿内道贺的只有命妇们,外臣只得在殿前行礼,司仪太监唱喝一声而已。
“顺王爷向太后娘娘道贺!”那公鸭嗓扯得让人头皮发麻。
高太后听见这个顺字就是不喜,蹙眉问左右:“顺王妃怎不见?”
宁惠公主趁机和高太后禀道:“娘娘,顺王妃告了病,据说在家休养。”
高太后听说便作罢了,心道眼不见心不烦倒正好。
没多久赵贵太妃和其它太妃、太嫔来了,向高太后贺了喜。今天她身穿喜庆的衣裳,身上佩戴了不少的珠宝首饰,宫女还重新给她梳了头发,也算是喜气洋洋,但却什么用也没有。她只是被人搬到了这殿中的榻上,坐了一屋子的命妇,她却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要这热闹有何用?
左边安惠公主和高太后说:“听说陛下要给母后上徽号了,正让礼部选字,看来很快就要颁布下来了。”
高太后也没什么心思,也没多少的喜色。
这时候又听得宫女传话:“太后娘娘,齐王妃前来与娘娘行礼。”
高太后虽不喜齐王府的人,但还是答应让齐王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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