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在预防东华大街的火情,今日十五,不光是花灯,街上为了吸引顾客,还会放一阵子烟花,这些东西都是易燃的,一旦失火,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防火工作一定要提前预备。
往年也是这样,不说往年,钱勇平时对防火工作也是做得最细心的,在后街打了好几眼水井,水囊定期检查灌满,确保万无一失。
东华大街太值钱了,烧不起。
不过今年林孝珏因为有小时候的经历,所以总觉得心里不托底。
一问再问。
其实小时候那场火,根本不是在东华大街烧的。
她听了田管事的话,蓦然一笑道;“是我太紧张,有准备就好。”
方君候的草炉前,方颜夕正问着刚回来的下人;“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天气尤其冷,方颜夕瘦的吓人的身子,裹在火红的大麾中,她在发抖,但一双因枯瘦而显得尤其大的眼睛,充满兴奋的光芒,灼灼的看着前方。
嘴角还勾着笑。
不惧寒冷,好像还很享受。
四周苍凉晦暗,她的表情显的有些诡异。
回禀的下人不知为何,就想起家乡的毒蛇来,红质而白章,牙齿触人即死,狠毒无比。
他忙低下头:“烟花都准备好了,现在已经送到前门大姐和东华大街,只待时辰已到,就会在这两个地方绽放。”
“好。”方颜夕答应的声音颤抖。
真的不是因为冷,她是太兴奋了,想想都觉得刺激。
大哥说林孝珏十分有钱,十分十分有钱,钱都在东华大街上,如果东华大街一把火烧没了会怎样?
哈哈哈,想想那种感觉吧,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顷刻间化为灰烬,什么天下第一酒楼,什么最迷人的香料,什么独一无二的服饰,全没有了,一把火烧光了。
没有钱的林孝珏,她还能成什么事啊?
火烧东华大街,这就是方颜夕兴奋的所以然。正月十五,街上肯定要采买烟花燃放,方颜夕和方君候计划了半个月,把烟花铺子的烟花换成炸药,对,就是林孝珏的那个好朋友发明的,点燃一根就能给平地炸了丈米高的大坑的炸药,他们备了两车。
所有店铺都会烧毁,所以财富都会消失,所有照顾东华大街生意的人都是给林孝珏送钱,都该死,要看他们在火里打滚,被浓烟呛死,被炸药炸死,最好一个都跑不出来。
想到这,方颜夕皮包骨的瓜子脸上,笑意加深。
当然,这计划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东华大街防火防盗做的特别好,不然早没了。
不过有大哥呢,还是大哥最聪明。
他说了,东华大街防备做得好,但是可不代表别的街道也这么走心,别的街道的安全问题,一直都是武城兵马司的人在负责。
什么事只要一归官家管,也就是没人管了。
前门大家和东华大街临近,东华大街不好下手,可以让前门大街先烧起来,不管是林孝珏还是钱勇,都是一副热心肠,看不得别人落难,到时候他们就会带着灭火的用具去抢救前门大街。
而这时,再让东华大街烧起来,东华大街的救活措施,就再也供给不上了。
“哈哈哈哈……”方颜夕一想到林孝珏苦瓜一张脸跪地痛哭,哭她的钱,哭她的人,还要面对被烧死人家的讨伐和讹诈,真是四肢百骸都舒畅起来,是的,腿都好似能走路了一般。
这感觉实在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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