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太子妃回到自己的寝宫,以为走错了门。
刚要叫人,想了想没出声,而是迈步进了内殿。
果真太子坐在她的古琴前,看着琴弦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子妃快着步子走过去,屈膝行礼:“殿下,您来了。”
太子一偏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有匪夷所思,还有一些鄙夷。
这种目光从太子好看的眼中发出来,那眼皮微挑的弧度和上翘的睫毛,简直和林孝珏看人的摸样如出一辙。
太子和林孝珏是有三分相似。
在林孝珏哪里,这种就不是好眼神。
太子妃心跳漏了半拍,紧张的不行,太子这样看人,也不是什么好眼神。
她急忙道:“臣妾去看永安妹妹了。”
不用审问,就自己招了。
太子陡然间一立眉毛,怒气上脸:“谁让你自作主张?”
太子一向是温文尔雅的人,很少发脾气,太子妃都没见过这样的太子,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殿下。”
太子道:“本宫的事,也轮得到你来插手。”
太子妃声音都在颤抖,哽咽道:“臣妾是见殿下忍的太辛苦,臣妾是心疼殿下,夫妻一体,臣妾怎人心看着殿下受罪。”
太子要是不了解这位太子妃打的什么好算盘他也就太草包了。
他声音带着笑道:“这样说,还是本宫误会了爱妃?爱妃是这样大度的人啊?”
太子妃抬起头看了看太子,见太子笑的和煦,沉吟一下道;“望殿下能理解臣妾的苦心。”
“理解,怎么不理解呢?”太子声音诚恳道:“爱妃贤惠大度,是女辈楷模。”
听着这样毫不掩饰的夸奖,太子妃终于破涕为笑,站起来都到太子身旁,拉着太子的手:“殿下,可惜妹妹好不识敬,她将臣妾骂了一通,太对指挥使大人忠贞不渝,看来是要辜负殿下的一翻心意了。”
林孝珏若是谁都能说服的,那也不配做他看重的女人,太子妃插手,只能让林孝珏更加厌恶他。
太子仰头看着太子妃笑,但眼底淬着冰呢,只是太子妃不知道。
道:“爱妃这样贤惠,本宫也不想辜负爱妃的好意,这样吧,妹妹的事不急,本宫觉得千雪不错,爱妃安排一下,最少给个名分,今晚就让她侍寝。”
太子妃如遭雷击,笑容还凝结在脸上,手指还拉着太子的衣袖,太子转眼间就给她找姐妹了。
太子之前也要过宫女服侍,但是从来不会打她的脸,给名分,今日竟然要充盈后宫了。
太子妃再次觉得置身在苍茫的海水里,身心冷透的同时,胸口也被压的喘息困难。
太子这哪里是夸她,是要惩罚她啊。
尤其是那个千雪,本来是她宫里的宫女,如今十六岁的年纪,越长越开,她还发现那小贱人有意无意会到太子面前晃悠,所以三日前,就打发到洗衣局去了。
“殿下。”太子妃又跪下去:“殿下,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去招惹永安妹妹。”
开窍了?
可惜已经晚了。
太子笑容冷峻不可亲近:“想要做贤惠的女人,是要让自己心头疼的,你就得付出代价。”
尖声尖气的通传声此刻在殿外响起:“大理寺卿陆宏求见。”
太子和太子妃同时看向殿外。
后太子回过头:“送本宫出去。”
太子的轮椅需要人推着。
太子妃忙擦干眼泪站起,站到太子身后。
当双手扶上把手,她抿了抿唇问道:“殿下,那千雪的事…”
太子回头看着她:“君无戏言。”四个字加上冰冷的眼神,让太子妃重新燃气的希望瞬间熄灭,要不是还要出去见人,她要大哭一场。
实在太憋屈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
陆宏求见太子的原因是金河的第三任妻子要跟金河义绝,要收回自己嫁妆的同时,还要分金河的家产,理由是她嫁给金河半年,伺候了金河一家老小半年,这半年里,她和金河共同承担了家庭责任,要分金河五分之一的财产。
金河本来就穷,老母还病了,视钱如命,不同意。
太子在书房接见的陆宏,四周无人,太子听了案子,目露诧异之色:“还有女人敢分男人家产?这位金夫人不是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吗?”
“没有。”陆宏的回答很肯定。
他顿了一下又道:“但是闹的很凶,状师也是个出奇的人物,是江南的世家公子,南乔木。”
表妹的好朋友。
太子审视着陆宏。
陆宏垂下头道:“微臣想此事与公安公主有关,这金夫人提出的要求虽然惊世骇俗,可也合情合理,所以不知如何定夺,所以才来求见太子殿下。”
陆宏这么一说,太子更确定这件事跟林孝珏有关了。
“他们告状多久了?”
陆宏算了算,半个时辰之前。
那正是太子妃从宫里回来的时候。
太子指头按着扳指:这个节骨眼,这个表面又捣什么乱呢?
………………………
诏狱,林孝珏又在见钱勇:“您不必担心我,我很快就要没事了,倒是我说的东西您先准备着,免得到时候用的太多,到处抓瞎。”
说道那些东西,钱勇脸色就变了,那都是什么啊?白绫孝衣黄纸……都是死人用的东西,而且量还很大。
也不知道公主又看出谁的寿命到了,他忍不住问:“是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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