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诡月听到墨谨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面前那个面熟些的年轻公子,是楚非君。
楚非君的面色尚好,貌似没有一见面就想将他置于死地的愤怒……容诡月摸着额头的手慢慢挪到脖子上去,觉得自己的脑袋居然还长在脖子上,十分不易。
一旁的墨谨倒是没想那么多,端着桌上的茶水给容诡月送来,“喝水么?”
容诡月看鬼一样看着墨谨,觉得这姑娘心真宽,自己那么对她,居然还能请他喝水……莫不是看着楚非君在了,心里宽慰了所以才这样?
坐在床上喝水的容诡月趁机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摆设,发现这房间不大,却是样样摆设精致,而楚非君跟那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所坐的地方,正好拦住所有通往门窗的出路,这两个人看似风轻云淡,似乎连将他醒来这件事情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却实实在在拦住他逃跑的路。
容诡月终于泄了一口气,全盛的时候他都不确定能否从非君公子手里逃脱,更何况现在受了伤。
看到容诡月沮丧的叹气,墨谨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的,道:“你不是想要什么黄昏谱么?现在怎么不说了?”
容诡月瞪眼,觉得这丫头就是存心的。
墨谨却是笑了起来,轻声道:“昨天晚上那三个人听到你喊了那一嗓子之后的反应我还可还记得呢,我才不信你劫走我就是为了黄昏谱。”
容诡月昏迷后,墨谨原本打算离开,只是按照他所说的,往东走了一段,却遇见一条浅溪。
墨谨就站在那条浅溪面前开始犹豫,毕竟容诡月是受了伤的,让墨谨丢下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离开……她有些做不到,更何况,这人原本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所以墨谨终究还是回去了,顺便用随身携带的小水壶装了一壶水回去……嗯,其实她原本就是想要送点水回去的……
但是却没想到, 居然看到容诡月陷入昏迷。
这下就更加走不了了。
所幸她就坐在原地等……只是没想到,没有等到容诡月清醒,反而等来了楚非君的人……于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墨谨看着容诡月因为她一句话突然被呛,然后咳得死去活来,站在床边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挪步走回君谦之身边。
却听到君谦之淡然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么?”
轻飘飘一句,便止住了容诡月的一阵猛咳。
容诡月抬头,死死盯住君谦之,却见对方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他只是端着茶杯在喝茶,双眼看着杯中的茶叶,嘴角带着微微的弧度,似乎是在笑,可又似乎不是。
楚非君作为江湖中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容诡月曾经远远地看见过几次,在他印象中,这是个君子谦谦的人物,平日里总是挂着笑容,让人觉得十分亲和,然而今日一见,这才发现,其实这人并非如他想象中一样……那挂在嘴角的笑意,或者只是一个习惯而已,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反而遮掩掉了这人心中的其他情绪。
若真的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那么这个词不是温润如玉,而是城府颇深。
这样的人……会帮他么?
却听到墨谨在一旁道:“阿楚也不相信你抓走我是为了黄昏谱……那个黄昏谱是什么刚才林大哥讲给我听了,听说是本很厉害的武功秘籍,那东西根本就不值得你做这些事情。”
“为什么武功秘籍就不值得?”容诡月哑然失笑,道:“黄昏谱是江湖中人人想要的……为什么就不值得了?”
墨谨没说话,却是林醉笑了,他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道:“呵……别人我不知道,不过你,想必是不需要黄昏谱的。”
容诡月问:“为什么?”
林醉道:“江湖传言是你屠了容家满门,当年号称天遥第一剑的落日剑谱在你手里,你怎么还回窥觊其他门派的武功秘籍?更何况……”
容诡月的拳头骤然握紧,瞳孔一缩,问道:“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非君的内功烟花三月,不比黄昏谱好上许多?你若真的想要,怎么不开口问非君要烟花三月?!”
三言两语,将那江湖至尊秘籍黄昏谱贬的一分不值,但是容诡月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楚非君的师承从来都是秘密,但是他的内功纯正,也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不然,以他这年的年纪,如何能够在武林中打拼出这样的成绩?
容诡月苦笑了一声,终于跌坐回床上去, 浑身的劲儿都散了,道:“你说的是……”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带走谨儿了么?”说话的是君谦之,他终于放下手中的杯子,却依旧没有看向容诡月,而是对着墨谨招了招手。
墨谨看到他像是召唤宠物一样的动作十分不满,但是还是极为迅速的蹭了过去。
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场子……
容诡月看着墨谨与君谦之这不清不楚地互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伤害墨谨的事情,也在铜山三叟想要杀她的时候保护了她……要不然的话,就不是一个坐在桌旁,一个坐在床上说话这么简单的了。
容诡月很清楚,楚非君从他醒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但是即便如此,容诡月也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内,容诡月自诩功夫也是不错,却没想到与江湖中的非君公子差距居然这么大……
这年头沽名钓誉之人太多,偶尔冒出一两个真材实料的,还真是让人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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