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西岭:“看看再说。”想要的就是你啊!
陶司南继续呵呵,“哥啊,您这么厉害还会鉴宝吗?”
孙西岭:“略懂。”停顿两秒钟,肯定道,“所以你知道拍卖会上有什么。”
陶司南只能呵呵,“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么,哈哈!”
一时车厢里寂静无声,陶司南是尴尬症犯了,孙西岭面不改色的整了整衣袖,又整了整衣袖,到底没打破沉默。
突然之间,车身剧烈的摇晃起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眼前所见,是如同地狱入口般可怕的裂缝,轿车所在的桥面张开血盆大口向四周蔓延。
一时之间,尖叫声、呼救声、波涛声、破裂声此起彼伏。桥上众人不得不确定一个可怕的事实。
——大桥坍塌了!
陶司南所在的轿车没能幸免于难坠入江河,冰冷的河水涌入车厢倒灌进口鼻的时候,陶司南两眼一黑完全懵了。
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身边有人推他,一刻不停地将他往一个小口子里推,他反应过来那是车窗。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咕隆咕隆的气泡声,像是沉寂在河底的怪物,正兴致勃勃地冒出头享用大餐。
“咕隆咚!”陶司南憋着一口气探出水面。他茫然的看着七零八落的河面,心脏剧烈紧缩。
“哥!”他喊得声嘶力竭,“哥!你在哪里?”
扑腾着狗刨式,他挥着手臂朝轿车漂浮的方向游去,“哥!孙西岭!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孙西岭!你快出来啊!”陶司南隐隐带着哭腔,他的狗刨式根本不能让他前进哪怕一厘米,“孙西岭——孙西岭——”
还是没有回应。
他的手臂狠狠砸向水面,心里好像被人挖空了一块,难受得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他一直非常珍惜,珍惜这偷来的、多出来的一条性命,也异常珍惜所有善待过他的人!
就在他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水里冒出头,正是陶司南熟悉的那张帅脸。
“哥——”陶司南猛地停止大哭,把自己憋得直打嗝,即使浑身湿透了也能分辨出脸上银光闪闪的四根“宽面条”,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司南!”
陶司南顿时眉开眼笑,高举着手向隔着一辆轿车的孙西岭打招呼:“哥!你没事吧!”
孙西岭正要回话,就见空中有钢筋包裹着混凝土从桥上滚落。他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竭尽全身力气朝茫然不知危险的陶司南吼道:“小心!”
然而来不及了,自由落体的重物就像死神挥下的镰刀,令人猝不及防,且插翅难逃。
“砰!”一声巨响。
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夹杂着温热的鲜血,丝丝红色在不那么透明的河水中蔓延开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
半个月后,剧组。
桑导拍拍手,“好,这条过了。”
陶司南勉强笑笑,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在状态,因为半个月前的那场事故。
冷薇薇拿着湿毛巾过来让陶司南擦脸,看到他神色郁郁的样子就怒火中烧,她将湿毛巾往陶司南头上狠狠一甩,大骂道:“你以为自己是圣父吗?大桥是因为你从上面经过才坍塌的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半个月过去你到底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吴磊他救你……是要你像丧尸一样活得没个人样吗?啊?是不是这样你回答我啊!”
陶司南双手捂着脸“呜呜”的低声哽咽。
他错了,他当时就不该将张恒美换成吴磊,否则……否则死的就是他自己!
他真的第一次从“大限将至”这条批命中感受到痛彻心扉和不寒而栗。
明明是他的“大限”,却将吴磊送去了鬼门关。他不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大限将至”的可更改性,一点儿也不想!
吴磊他,明明是“福寿双全”的大好人!
孙西岭一直站在门口,他抓着门框的右手青筋暴起。
这件事情,其实谁都没有错!
可他他还是自私甚至可以说是残忍地,不愿看到陶司南出事。他为此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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