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人的年纪,和薛牧山的权柄,六七品的小官简直不值一提。
从这里就能看出,薛家的第二代有些不争气,一个能挑大梁的都没有。
要不然,有个身在内阁的老爹,儿子不说平步青云,怎么也得三五品吧。
五十多岁的六品员外郎,四十多岁的七品都事,到告老还乡那一天,恐怕都不一定能上五品。
薛家第三代同样不怎么靠谱,老大家有个而立之年,年年考,年年不中的举人,老二家干脆就是一群纨绔。
唯一的好消息是,薛家老二家的大姑娘,三年前被选中了秀女,今年因为薛牧山成功举办了万叟宴,得了太后的眼缘,被提到了九宾的位置上,只差一步就是妃子了。
“公子你不知道,万叟宴那天,数万名年过六旬的老叟,齐聚京城与太后庆寿,可把太后给高兴坏了。太后一高兴,当今圣上也高兴,直夸老爷办事利落,是个能臣呢!”
聊到万叟宴上,赖三满面红光。
说起来,薛牧山在朝堂上的地位很尴尬,身为内阁三把手,上面有首辅跟选辅压着,说管事也能管事,说没用也是没什么用。
再加上身为朱党重臣,不为圣上所喜,这些年来难免束手束脚,就差做个应声虫了。
这次举办万寿宴,让圣上与民同庆,在史书上都留下了浓厚的一笔,终于打了个翻身仗,吃饭都能多吃几碗。
“老师不容易啊!”
听到赖三的说法,王旭怎么想不到,薛牧山在朝堂上的尴尬。
幸好,他没有入朝为官的想法,不然一想到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王旭就觉得头疼。
“王公子,我们到了。”
七拐八拐,马车进入北城,薛府映入眼帘。
因为皇宫在北城,所以达官贵人的府邸,也大多集中在城北。
薛府也是如此,大红色的朱门,门口两个石狮子,一看便有官家气派扑面而来。
不过,长安的官宦之家,气派是气派,奢华却比不上江南士族。
这也是难免的,天子脚下,有钱也得收敛一些,不然大门上写个活字,那可就太阔了。
哪天宫里来人一看,好家伙,比皇宫都奢华,你这官肯定是贪官啊。
所以,长安内的官宦人家,宅子普遍不以奢华为主,除非是圣上赏赐的宅子,不然面积也不会太大。
薛府同样如此,宅子是三进三出的,真要比较起来,还不如金山府的王家。
家里的下人也不多,东院是大儿子的,西院是二儿子的,薛牧山与贾氏住在后院,前院用来接待客人,空置率很低。
整个薛府上下,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号下人,歌姬舞姬更是一个没有。
平均下来,薛府的主人身边,不过两三个伺候的人,要知道江南之地的世家大族,一个没断奶的孩子都得七八人候着,还不算挑水扫地的粗使婆子。
“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
进了薛府,看着里面的景致,王旭笑着跟赖三说道。
赖三连连应是,回答道:“当今圣上朴素,老爷见贤思齐,也受不了商贾之家的奢华,不然言官御史们又该嚼舌头了。”
说到这里,赖三将王旭带到客厅,一边招呼着婢女上茶,一边又道:“老爷上朝还没回来,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王旭微微而笑,低头喝茶也不催促。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老师没有回来,倒是师母贾氏走了出来。
贾氏满头白发,看上去精神却不错,也不用身边的下人搀扶,领着个八九岁的孩童走了进来。
“弟子王旭,见过老妇人。”看到贾氏进来,王旭赶紧站起来行礼。
贾氏打量着王旭,一脸的喜欢,连道:“好孩子,你老师他可没少提起你,将你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今日见了果然是一表人才。”
王旭不好接这个话,只能报以微笑。
倒是站在贾夫人身边,那个被领来的孩童,童言无忌的开口道:“奶奶,这就是爷爷经常夸赞的大哥哥呀,听说他读书很厉害,我能请他当我的先生吗?”
贾夫人闻声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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