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枝烧得很旺,时不时发出啪啪的声响,当你等待一件不好的事的时候,时间是很难熬过去的,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如今的状态,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简直是度秒如年也不为过,但我又想时间不要走得那么快,还是慢一点好了。
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时间都还是按照它的脚步,有条不紊地走过。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我的视线已经离不开手表,紧紧地盯着,看着三根指针一格子一格子地跳动着,逐渐地移向正中的位置。
十一点,三十分。
我缓缓地呼出胸口的闷气,心想,还有三十分钟,就到十二点了,昨晚也就是那个时候,冰尸就开始撞击木门。如果他们今晚不来,那就好了。
然而我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我就听见了咯嚓一声,这让我心脏狠狠一抽。
“咯嚓。”
又是一声!
我下意识的就往木门的方向看去,也就是在这时,木门剧烈地一阵颤抖,与此同时,耳膜爆出了一声巨响。
“轰!”
我今天跟刺猬砍下的五根树干,全都用来支撑木门了,就是一头撑着门,一头撑着地面上。然而此时,我看见撑着地面上那头,在巨力的作用下,活生生地向后倒移了几公分。
妈的!这冰尸怎么比昨晚的力气还大了不少?
我汗毛炸开,下一秒我已经起身,冲上去顶上了这几根看似牢固的树干。
“轰!”
我浑身剧震,胸口一片酥麻。
好大的力道!
“轰!”“轰!”“轰!”
一下接着一下,又再像昨晚那般,外边的冰尸开始狠狠地撞击在木门上。
我死命地撑着树干,心中不由得大急。
黑影起码要到十二点才会出现,而此时才十一点半,难道要我撑足半个小时?就算我受得了,这门也受不了!
瞥了一眼沉睡着的刺猬,我咬紧了牙关,更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承受着这一波接着一波的撞击。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刺猬出事。
我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一个男人,天生对弱者的保护欲。当然我不是说刺猬弱小,而是她正直沉睡之际,她要是受到攻击,那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
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之下,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而撞击还在持续着,我看见木门侧边,连着地下的墩子,也已经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慌乱之中,我瞥了一眼手表,才过去了不足十分钟,也就是说我起码还要撑着二十分钟。
在这一刻,我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绝望的心理,我想我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但是要我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做不到,我只能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苦苦地支撑着。
我记得有一个酷刑,就是把犯人的手脚给绑住,然后在他的脑袋上方,吊着一只穿了个小洞的铁桶。只要在上面加上大量冰块,等冰块消融时,冰水就会一滴一滴地滴在犯人的额头上。
刚开始那个犯人会觉得没什么,但是只要持续十几个小时之后,每一滴的冰水撞击,那个犯人都会感到自己的额头,像是被子弹击中一般痛苦。
而我此时的胸口,再不像刚开始那般,只感受到一点酥麻,而是每一次撞击,都让我觉得被一把大铁锤,狠狠地敲打在我的胸骨之上,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支离破碎了。
我张嘴想呻~吟一声,以此来排解痛苦,但是我一张嘴,肺部的空气就像不受控制似地全都跑了出来,气流带动声带,发出的却像个被割喉了的牲畜,那种怪异的濒死之声。
我的大脑也已经麻木,有点像灵魂出窍了的感觉。
陡然,一股更重的力道从木门传递到地面,再反震在我的胸口之处,我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
勉力抬头一看,另一边的木门已被撞得歪倒一边,而一只布着点点老人斑,却铁青枯瘦得犹如鹰爪般的手,从门外伸了进来,差点就抓到了我的左脸。
而随着外边灌进来的冷空气,也让大脑麻木了的我,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我反手一爪,就抓住了这只骇人的枯手。
但是我感觉自己抓住的不是手,而是一根冰棍,坚硬而并寒彻骨。
不过我低估了这只手的力气,当我抓住它的那一刻,这只手也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很难形容,自己的脖子被猛力一掐的那种感受,你感到一阵剧痛,接着就是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上了大脑,然而在这只冰寒无比的手的作用之下,你还能感觉得到冲上头顶的血液,都是冷冰冰的。
“呃。”我的喉咙不可抑止地发出一声怪叫,双手就胡乱拍打起来。
这猛地一下的力气实在是太大,那时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什么都做不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是我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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