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上的鲜血,像不要命地流出,最后流到地上混成了一块,再也不分彼此。
我毕竟是当过兵,心理素质终究强上很多,而他就像一只野兽。当然我也是野兽,不过是比他更疯狂的野兽,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所以他生出了退意。
这让我感觉到了。
他想从我的纠缠下挣脱开来,我想把他留住,却已经是力有不逮。
他还是挣脱了。
我想追上去,可是我浑身都布满了长短不一,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一想站起身,我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这时我已明白,我再无追上去的力气,想到这一点,我就仰躺在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我的伤口。
这伤口迟早会好的,但我却不知道需要多久,或许在这时候有一个幸存者看到我也能轻易地把我给杀了。
我疼得龇牙咧嘴,却毫无办法,现在就连动动手指头都难。
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我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透明,却又有鲜血,这表明他并不是真的透明的,应该是他的皮肤,类似于蜥蜴人那样。可是那也比蜥蜴人的变色功能要强悍许多,反倒是更像光学折射那一类的,我不懂,总之他的血液不是透明的。
再就是他与我搏斗的方式,不像是专门经过训练的,只不过是在我看不见他的前提下,让他抢占了先机,但不可质疑,他的强悍程度,与我没多少差距,甚至是更像马天鹏那样,伤口的痊愈能力特别快!
可为什么他非要杀了我不可,难道他是恶魔……?我打了个激灵,要是恶魔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太弱了。
突然我想到了死去的何彬,他死是死了,但是它终究是发生了变异。所以这并不能阻止有其他人,也有像它一样的经历。这也就是说,天堂岛怪物,绝对不仅仅是何彬一人。
我相信在天堂岛上,发生变异的概率一定很多,好比如像何彬那样,差点就死了的人。
如果说在这里有一股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人类的力量,那么岛上各种怪物,一定潜伏在暗处,虎视眈眈着这些幸存者。
刚才我差点杀死那个透明人,估计他在这一段日子里,也是跟着在我后面,让我一度以为是幻觉,所以他才清楚,我的匕首放在哪里。
但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感知不到他的存在,讲真的,或许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隐身。
大概躺了一个多小时,我觉得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就抬起手看了看,接着我就坐了起来。
发出超声波再次探听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又是留心倾听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动静以后,我就尝试着站起身。
果然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他下手特别阴狠,把我四肢的筋,全部都挑断了,此时的我手脚无力,像极了一个废人。准确的说,我也是让他给废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医术高明的人,把我断掉的筋,全部都的方向走回。给接回来。
我苦笑一下,心中不禁悲戚,可我也不能继续呆在这里,雨,也还没停,我只能朝着小竹屋的方向走回。
其实我距离那里,也不是太过遥远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我回到了那棵大树下。
“米基……!”
我有气无力的喊道。
刚才那场战斗,伤口虽然是恢复了,但是我的消耗也特别大,加上我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能走回这里,其实我也诧异自己的毅力。
“米基。”
我又是轻唤了一下,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这里距离渡轮并不远,至多也就是一百多米,我就怕被别人发现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我对于那些幸存者,是能避则避,你都能发现,我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我听见上方传来一阵动静,接着小竹屋的门就被打开了,米基走了出来。
没过半分钟,我就看到了她从树上下来了。
米基看着我颓然的坐在地上,显得特别吃惊,她快步走到我的身边,蹲下了身子,紧张地问:“殷雄!你怎么了?!”
我苦笑着说:“米基,我手脚的筋,都被挑断了,如今我是废人一个……”
想到前不久的那场战斗,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在与那个透明人生死相博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来不及害怕,可是现在我回想起来,却是不寒而栗。
那根本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决斗。
在那个时刻,我们都没有一刻停顿的,想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重创。
我们利用自己尖锐的指甲,不断的撕裂着对方,直至他最后溃逃。
愧疚的看了米基一眼,我低声说道:“对不起,米基,我不能照顾你了……”
“殷雄,我们不需要那么说,从今天起,就让我来照顾你吧。”米基疼惜地摸了摸我的脸庞,又说:“还能不能走?”
我点了点头,说:“能!”
就是这样,米基重病未愈,搀扶着我这个废人,往神山脚下而去。
这一段路程,我们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当我们回到石洞附近,也已经是到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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