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不同意,和我并没有多少关系,这份合同已经签署,法力已经生效,如果你对于这份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可以去问问你的父亲。”
顿了顿,宫溟清冷的目光扫过她:“你父亲亲自签署,想必你应该也清楚。”
苏茹的手,紧紧捏着那一份文件,将文件翻到最后面,果然就看到了父亲那熟悉的签名。
她一把将文件盖起来,发出“啪”的一声,一时之间,所有的绝望和无助都在一瞬间涌上来。
她当然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签署这个文件——苏氏这段时间经营虽然可以,但是还是有些走下坡路,A市一贯竞争激烈,苏氏的资金链断裂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都不知道在哪里补回来。
从宫氏撤股,完全可以弥补苏氏的亏空,从而使苏氏继续运转下去,总好过在宫氏做这样虚无缥缈的投资而毫无用处。
父亲是个商人,他懂得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也知道什么东西最重要——在他眼里,利益高于一切。
苏茹的手在颤,眼底里都是一些清浅的泪花,就连声线都在轻微的发颤:“不可能,父亲已经将苏氏交给我了,不可能再插手的!撤资的事情我不同意!”
她说着,有眼泪已经砸下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顾不上夏筱筱在,顾不上她的所有尊严骄傲,一把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轻轻地晃着念:“宫溟,你是不是想推开我?你不过就是想让我离得远一点!宫溟,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离你近一点而已!”
她仗着在宫氏有股份,仗着自己有人脉,拼命的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可是为什么连这一点机会都没有?
夏筱筱坐在椅子上,深深地陷进去,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苏茹的侧脸,看的她脊背都跟着隐隐有些发凉。
那样一个清丽委婉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发丝都黏在脸上,泪水不断的滑落下来,手指紧紧地扣着宫溟的手腕,夏筱筱一直都是很讨厌苏茹的,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然就想起自己被韩辰抛弃的时候,免不了心里一痛。
宫溟不语,只是抬手将苏茹的手拿开,向后退了一步,转身正好将椅子里那个有些茫然的小丫头全进自己的怀抱里,他薄凉的唇紧紧地贴着她额头,又离开,声线薄凉:“我早就和你说过,不是么?做你自己应该做的。”
他低沉的声线似乎带着警告的意味,很深沉的落下来,像是一阵烟雾,缠绕在她的脖颈处,很冷很刺骨,夏筱筱带泪的眼眸,猛地颤了一下,她都手都拿不住。
那样一句冰冷的警告,像是古老的咒语,他仿佛洞悉了一切,尽管他没有直接看着自己,可是他却好像已经将她的所有心思都洞察了一样!
苏茹一时惊悚,有些慌乱,手指安抚性的拂过长发,将细碎的长发别到而后,眼眸有些慌乱的四处看。
他知道了么?自己原先做的那些事情。
否则,他怎么会连自己的妈妈都顾不上,竟然直接发布撤资消息!
苏茹的眼眸轻颤着,伸手拿起文件,将文件放到自己的包里,声线发颤的说:“我不会就这么撤资的,我也不允许苏氏就这么撤资!”
她说的有些凌乱,声线很沙哑,身上还有咖啡渍的痕迹,整个人都有些狼狈不堪,低垂的发丝微微凌乱的贴在她的脸颊上,她说着就猛地冲出了办公室,拉开门冲到电梯里才好受了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楼层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进电梯的,有人和她打招呼,也有很多人的目光看过来,她根本都无从顾忌,只是她整个人都靠在那冰冷的电梯内壁上的时候,似乎后知后觉的有些清醒。
她想起来自己做的很多事情。
宫溟不是没有警告过她,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她真的无法再看到那个女人了,她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她没想到宫溟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来自于宫溟的警告,让苏茹后知后觉的痛苦起来,她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抓着她的发丝,用力的拽了一下,有撕裂的痛楚顺着她的头发蔓延到她的头皮上,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有些踉跄的迈下台阶,苏茹的脚步都有些不稳,眼前一阵昏花,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包,里面有刚刚拿过来的文件。
一个简单的文件,却表明苏氏和宫氏已经毫无关系了。
她想着,浑身都是撕裂的痛苦,下了楼直接上了车,顾不得什么,甚至顾不得交通规则,顾不得来往的行人,踩着油门直接冲出去,期间她刮擦碰了很多人,却也顾不上就这样停车。
风从车窗里涌进来,扑到她的身上,吹乱她的长发,苏茹紧紧地抿着唇,眼眶里还有未曾流下就被风吹干的热泪。
黑色宝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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