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都已经沦落至此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没错,是这样。”她勉强起身,手上有点火辣辣的痛,刚才柴火划破了她的手,又被推搡在这个肮脏的小巷子里,她的掌心都是小石子,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脸色又凉下来。
“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苏茹看过来,目光深沉:“我也没有钱出国了,我父亲的病已经花掉了我绝大部分积蓄,否则,我何必窝在这里?”
破败的城区,肮脏的污浊,甚至还需要她去挣钱——原本是用来渲染气质和身价的东西,现在却必须赖以生存,苏茹忍不住轻笑:“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躲太久,迟早都是要被你们翻出来的。”
她笑着,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站直了身体,抬眼看他:“你要带我过去,我无所谓,但是在这之前,请让我安顿好我的父亲。”
虽然她的父亲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在她心里,那是她唯一的牵挂。
可萧寒却没动,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天在赌场里面看到林雅芝,又看到了你,所以顺便跟过来。”
果然,一提到林雅芝,苏茹的眼眸都跟着闪烁了一些,她似乎想要掩盖,但是有根本掩盖不住那种念头。
萧寒一眼扫过去,就明白了,却只是淡淡的笑:“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我知道你在这里,宫溟也一定会知道,到时候,他会自己来找你。”
说完,萧寒也没看她的脸色,转身就往外走,只是他经过那民房的时候,从外面看到里面,就看到透明玻璃里面,那个年过半百,艰难昂起头似乎想要往窗外看的男人。
看了一眼,萧寒脚步一顿,继而大跨步的往前走。
北风呼啸。
回到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幽幽了,有保姆迎上来,小心的说了一句“老爷在发火”,然后又带上门。
萧寒一时诧异——他们家老头子竟然会来他的公馆?不是一直窝在萧家老宅不肯出门吗?“
书房此时传来一些动静,无外乎就是一些砸东西的动静,萧寒走过去的时候,里面一片安静,只能听到人在喝酒的声音,他的手放在门上,还没来得及推开,就听见里面内传来一声低声地呼唤。
“萧寻,你个不争气的,说死就死——”
萧寒正摁在门上的手又缩了回来,什么都没管,冷着脸回了房间。
孤枕难眠。
病房里一阵安静,门外偶尔有护士走过,保镖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期间外面传来什么细碎的动静,似乎都被放大。
夏筱筱终于撑着身子坐起来了,哑着嗓子,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宫溟”,结果并没有人回应她,她想起来了什么,才明白过来。
宫溟现在应该在他的病房里,他也是大病未愈。
有些凉意的病房里,女人穿着拖鞋走下来,一路出了门,在保镖欲言又止的眼神里,走到隔壁的病房里。
小心的打开门,还是没有避免“嘎吱”一声,夏筱筱半个身影都僵硬了一些,结果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
不对,宫溟的睡眠一直都很浅,甚至有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都能惊醒他,他怎么会醒不过来?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夏筱筱的脚步声忍不住缓慢的放低,很温柔的走过去,就看到病床上睡着的人。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笔记本,不过已经滑落到一边去了——他一直在处理萧寒的事情,虽然萧家的事情看上去很简单,但是真的一桩桩一件件的捋出来,还是很耗费精神的。
一直到夏筱筱从门口走到他的身边,坐在他的身侧,手指扶上他的手臂,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灼热的手臂的时候,才恍惚觉得他还在自己的身边。
病床不大,甚至有些挤。
宫溟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怀里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就看到一张娇俏的脸颊出现在自己怀里。
原本要起来的动作,在此刻一下子凝固了,他紧绷的肌肉又放松,倒下去,让夏筱筱在自己的怀里堂的更舒服。
“筱筱?”
他压着她的耳廓,轻轻的叫了一声。
眼前的女人睡得很熟很香甜,连以往眉眼里裹夹的情绪都跟着浅浅的消散了一些,反倒是她的嘴角,都勾了一抹笑。
怀里就是软香温玉的身子,宫溟很疼惜的抱着她,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抱着她睡过了,可是只要她一回到怀里,那些事情就好像是过眼云烟,都消散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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