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她的视线从他们二人握紧的手上挪开,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终于是露出了一个许久未有的微笑,恶意的,侵略的,狂放着盛赞着邪魔外道的。
“你果然,是我见过最痴傻的人。”
随她话音落下的,还有她一下前倾的柔软身体——就像在车辇之中,毫不犹豫地为他阻挡身后攻击时那般,扑倒了他的身上。
她单手环抱着他的脖颈,身轻委回雪。他并不能看见她的容颜,就连侧脸,都被她紧紧埋在他肩窝里的动作遮去了完全,薄罗纱衣有些褴褛,入目只见肩上香雪。枝柔腰袅娜,荑软葱指,轻落于他背。
“字面意思——牧画扇死了,墓幺幺还活着。”
她声音浅浅凉凉,似滂沱大雨前穿梭于乌云间的蜻蜓,穿过他耳,落于他本在数年前就枯死的心湖。
他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做出回应,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就在墓幺幺以为染霜几乎要成为第一个被自己憋死的人时,他总算说话了:“所以,你可以轻易以一个凡人之躯,赢得青藤试。”
“所以,你会飞雁步。”
“所以,你才能听出九声娉欢曲。”
“所以,你才会知道世上本不可能存在秋枫剑的剑谱。”
“所以,你才可以用控制别人的化力。”
“所以,汪若戟会说出那番话来……”
“是啊……呵呵。”他竟然是笑了。
笑了——
像个孩子一样,笑得纯起。
“这世上,能做到这一切的,除了她,怎么会有第二个人。”
“只有她……只有她啊。”
他定睛望着面前的虚空,眸子里干涸地像是一片沙漠,又仿佛富饶地像是春归来时鸟语花香的山谷。
冷峻的面容,哪里还有之前不动的磐石之心,只有癫狂。
入骨的癫狂。
“扇尊牧画扇……恶鬼墓幺幺……”
“我果然,是这世上最痴傻之人。”
"咳……噗……”
一口乌血,自他他喉中再也无法压抑地涌出。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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