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汪若戟没有料到,圣帝多疑到竟然会将墓幺幺派到弗羽家,将她推倒了这场漩涡的正中心。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汪若戟那时听到圣帝之命时会说出那句“圣帝面前,臣下可无儿无女”的话来。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夜昙郡夜昙海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才会煞费苦心地不想让墓幺幺去。
而夜昙郡疏红苑的探子们早就被撤掉,也是因为汪若戟怕这些消息走漏出去。至于弗羽淳天真的以为自己和荒人暗中勾结私藏夜昙海秘宝之事,他就没有认真想过,那些没有开智的荒人是如何突然有了头脑敢和他们谈交易的?
墓幺幺至此时好像终于将夜昙郡上那一层灰蒙蒙地雾气给擦干净,彻底看清了其中的圈圈道道。汪若戟从来没有在夜昙郡出现过,可是他的影子却无处不在。
所以那几道莫名破碎的封疆大阵,也定与汪若戟脱不开干系了。
“知道你和弗羽王隼真在一起之后,没有人敢去和你爹汇报这个事。结果最后这苦差事还是到我头上了,你是没看见也不知道……”王师傅回忆起来,脸色还是变得很难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和你爹说完你俩的事后,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你爹的那几个藏在空间缝隙里的陆吾卫恨不得当场自毙。你是没看见你爹那脸色,那叫一个啧啧,后来还是润明形容的好,一副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样子。你没见过你爹砸东西吧?我也没啊,那天我不就见到了吗。”
他叹了口气,看着墓幺幺,眼神复杂,“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为啥你爹气成这样。他能不气吗,他费劲心思也不想让你趟夜昙海的浑水,你倒好,不但淌了,还进去洗了个澡。洗了个澡也罢了,还他吗的被人当鱼给钓走了。你说你站你爹位置上,你气不气?”
墓幺幺沉默了一会,好像也觉得理亏,没吭声。
“你爹那脾气也是,头天还气的砸杯子,这第二天就喜不自禁地跟润明说,你看还是我幺幺厉害。他弗羽家大家主怎么了,他弗羽王隼狂了一辈子,怎么,还不是得回头上我府里老老实实给我磕头敬茶喊我一声爹?”
“……”墓幺幺有些怀疑的眼神看着王师傅,这么直白粗俗的话她不信汪若戟能说出来。
“咳,当然你爹可能原话不是这个,但是,大意肯定是这个没差。”王师傅搓了搓手指头,“所以吧,夜昙海这事,你爹就算再怎样神机妙算,也没算准你搭进去了。他想了许久,最终决定将梼杌卫给你。他知道夜昙海凶险,怕你没有防身之物,便干脆的将梼杌卫指给了你。你可以想一下,没有禀报天子圣帝,就将一军虎符转手交给第二人,哪怕是亲女儿,这他妈朝最小里说,也叫谋反。但你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荒人的凶猛,他怕啊,他说,以你的性子,定会拼死也要赢了这场战争。他说,他见过你一人敢拦万军的那个凶样,见过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见过你这个人能疯到什么地步。他说,没有人能拦得住幺幺,你不行,老李不行,润明不行,我也不行。既知已拦不住她,我只能尽我所能地给她杀敌最快意的刀,给她防明枪暗箭最坚实的盾铠。”
王师傅又想叹气了,他深深地看了墓幺幺一眼,“他还说,她已不是当年孤身站在归雁城前的那人。她的身后有我,有霸相府。她再也不必单身匹马,孤肝义胆,以一敌万。她要战,我便给她千军万马,叫她得横刀立马,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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