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去洗了个冷水澡随即裹在被窝里,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也没去上班。
那时候的我和陆宸郗,在面临种种挫折之后,自尊心都变的很重,甚至很敏感,我有我的想法,他有他的矜贵,我们两人谁都不肯先认输,谁都不肯先提起过去。
或者说一声对不起。
五年前的事对我来说有心结,对他来说也有心结,而且以他的身世,更不屑计量。
他是高高在上、洁身自好、清贵、眼光更高到离谱的陆家人,而我从未踏足过的陆家在心底越来越神秘,竟成了一种执念。
执念到以后要去金陵看一看,哪怕是一个人。我臆想症稍微严重的那段日子,我忘了陆宸郗的模样,更一起将陆家忘了。
竟一直以为陆家就是陆钦国的那个陆家,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一个将自己儿子送不回去老宅的陆钦国,怎么能称的上是陆家?
怎么称得上陆宸郗长大的地方?
我睁着眼睛愣愣的望着窗外的阳光,心越难过的时候雪反而停了,我躺了好大一会才搬着一张藤椅在小院里面晒阳光。
这次我没有给静姐打电话,而是直接给老板打了电话请了两天的病假。
他闻言,直接说:“盛华的案子距离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你还奢侈的来请假,我的陆手下,你是真没当这百分之二十七的诉讼费是一回事?这样吧,官司我打,钱我们换着拿。”
换着拿就是他百分之二十,我百分之七。
我直接拒绝了,老板骂骂咧咧一声随即挂断电话,我放下手机开始闭着眼养神。
昨晚淋了个冷水澡,将他留在我身上的痕迹全部洗去,却将自己洗感冒了。
脑袋晕晕的,我伸手抵着额头又不小心摸到一浅浅的痕迹,这个疤痕是当初宋羽洁拿花瓶砸我的,它渐渐地好了起来。
但经历过的事,却记忆深刻。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怜,也不会唉声叹气的过日子,我就是觉得委屈。
而这种委屈,是自己爱的人带来的,所以这块心在尝试,尝试的将他活生生的剜走。
我宁愿不要这块肉,也不想再惦记他。
在院里晒了很长时间的日光浴,晒的人都懒了起来,身上盖着一张毛毯也不想再移动身子,我望着院子里渐渐融化的雪,想起初遇陆宸郗的那一年,那一天,也是在下雪。
我裹的像个企鹅,他却穿的异常的单薄,想到这的时候我又笑了起来,笑自己傻,笑自己又跟个傻逼似的又想起了他。
临近下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没有理会让他误以为没有人,自己就会离去。
而快到晚上的时候北京又下雪了,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不过元旦过后也没几次了吧。
再说距离元旦也没有几天了,而且盛华的官司在元旦之后,新年之前。
身体渐渐地冷了起来,我正想移动身子回到房间,外面却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顿住身子没动又躺回去,这时听见门外的声音说:“陆晚我知道你在里面,如若你再不开门,我就撬了你的锁,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他的,说到做到。
但我没有理会他,侧躺在藤椅上轻轻的擦拭着鼻涕,感冒更加严重了啊。
最后陆宸郗依旧没有撬我的锁,却从墙头直接翻了起来,我愣愣的偏头望着拍着手上积雪的男人,一时竟失了言。
昨晚我和他……分明还针锋相对!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做这样的事,守在一个女人家门口,还翻了别人的墙。
白雪下的男人里面穿了一件正统的黑色西装,颈脖更打着黑色的领带,外面兜了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他的脚下甚至穿了一双皮鞋。
他很少穿西装,可能今儿有什么事,我忽而想起下午时,敲门的人。
绝对不是陆宸郗,但知道这个地址的目前也只有他和阮澜之,阮澜之从不会在周一到周五的时候过来,但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我收回视线依旧想不通这个问题,陆宸郗却迈着长腿步伐沉稳的来到我的身侧将我直接打横抱起来,径直的向屋子里走去。
他沉默不语,我也沉默不语。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过心的,既然这样我就先等他再说吧。
面对他的每一次都是一场独立的内心戏战争,我在我的世界里兵荒马乱,惶恐以及逃避。
但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现的太懦弱。
因为只要稍微放松警惕,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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