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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一露出这样的神情,我就知道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情况还比较严重,我的太阳穴立刻跳了起来,怎么揉也无济于事。
果不其然,很快经理就打电话过来,语气也比平日里严厉了许多。
“清妍姐,资料是我送过去的,事先我还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里面的内容全变了,根本不是我们先前那份资料,但是不管我怎么解释,经理都不肯信,觉得我是在狡辩。”
韩悦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说完后一双眼睛已然通红,看着十分可怜。
我叹了口气,将她安抚了一阵,事到如今,哭是没有用的,只能想办法解决,尽量去减少合作方的损失,而其中最为关键的,是这次合作的对象是李盛。
尽管他平日里待人处事都是温和为先,但谁要是损伤到他公司的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那个谁居然会是我。
在我走向经理办公室的这段路程里,我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目光,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不屑一顾的,总之,他们的共同想法就是,我此番前去,必定多灾多难,没什么好结果。
萧慧倒是唯一一个对我露出笑容的,红唇依然夺目,只是她没再穿她那身张扬至极的红裙,但趾高气昂依然是她的架势,并没有做任何改变。
“顾清妍,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叫报应。”她洋洋得意。
“说完了么,既然说完了,麻烦你让开,不然我们就一起去见经理好了,我想经理他老人家一定很怀念你赠送给他的那一巴掌。”
萧慧顿时血气上涌,差点没站稳,连指着我的手指都哆嗦起来:“你,你……”
我不打算跟她继续纠缠,直接绕道而行。
经理是真的气坏了。
他坐在他的真皮靠椅上,隔着他的镜片,用考古学家的眼神将我足足打量了好一会儿,脸色也差极,以前是暗黄,现在都看不出是什么黄了。
那叠资料就搁在他的右手边,我想他没有用那些资料砸我,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依照他往先的脾气,各种花式虐骂都是轻的。但他此刻一言不发,我也是瘆得慌,与其在这里被眼神凌迟处死,还不如给一刀来得干脆。
“经理,我刚刚有点懵,忘了告诉你,资料可能被人更换过。”
“说的什么废话,资料是你让人送来的,难不成还是我换的?顾清妍,我一直看重你的能力,但没想到你现如今做错事还不知悔改,竟然跟你那个下属一样,就知道一味诡辩。”
好吧,狡辩变诡辩。
显然,这个时候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经理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一向精明的眼珠子此刻被镀上了一层复杂的光泽,以他一向淡定自如的姿态来看,这一次是真的触到他的逆鳞了。
目光在那叠资料上停留了一阵,他思考了半响,才说:“既然这次事件是由你引起的,那么理所当然就应该由你来收尾。”
“当然,我会努力减少对方的损失,以确保他们对我们的方案不会提出质疑。”嘴里这样说着,我的脑子里却是浮现出了李盛的面孔。
“就算他们不提出质疑,这对我们公司的形象也造成了损害,你得知道,这一次不单单是一份资料的事情,现如今竞争这么激烈,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们看,他们就等着我们犯错,而你刚好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
经理明显已经口干舌燥,但是他连一滴水都没喝:“顾总监,我知道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容易心不在焉,可是再怎么样都不能任由情绪影响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经理。”
资料被我带回,仔细一看,果然漏洞百出,确切地说,根本不是我准备的那份。
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们想看到的是一个颓废而且面色苍白的我,可是我偏不如他们的愿,抬起脸,每一道目光都被我用微笑抵挡了回去。
韩悦还是害怕:“清妍姐,我听说这次我们得罪的是李盛耶,听说他很有报复心的,凡是惹了他的人,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而且下场都很惨。”
“是么,可惜我已经得罪他无数次了。”
韩悦立刻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好似她自己预见到我凄惨的未来。
然而我的手机里,还躺着一条李盛不久前发来的信息:清妍,想好没有,我们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他,指腹在屏幕上摩挲了好几遍,也没得出答案,就算手中的这份资料是被人替换的,那么他呢,他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不敢确定,因此无可避免的,心又再次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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