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讽刺我根本不在乎,反正大家都叫他贱客,我满脑子都在第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把它们烤了吃而不被大人发现。
实在拿不定主意,便跟陈泽商量,那孩子虽然一贯沉默,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听我的。说到这儿,这个关键时刻我得讲一下,不过我也说不清到底怎么关键,反正就是以我的意愿为主。
他虽然一开始很不耐烦,总说你真是麻烦,不过到最后还是服从了。
那时,我就把吃货的帽子送给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我烤出来,你不要吃啊。
我们带着打火机,还有两片瓦,就开始在枯叶堆里烤花生。
烤额额那叫一个津津有味,都不想回家,陈泽原本很嫌弃,但他最终还是耐不住花生的香味,捡了两颗来吃,差点没把手烫到。
在灭火的时候我狠狠踩了几脚就算完事,自以为万无一失得回了家。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敲小姨家的门:“哎呀,你们快到后山去看看吧,那着火了,火好大,整片片林子都快烧起来了。这后面还有别人家的庄稼呢,这可不得了。”
这会在外面大喊的便是那麻花辫子的妈,她在小姨住的那个村上,一直是以大嗓门出名的,只要她一开嗓,整个村都听见了,根本不用喇叭。
可想而知我的命运是什么。
整个村的人都知道,我因为贪吃花生米烧了山。
虽然我还小,但也知道羞愧,因此在他们开口训我时,我就主动留下了忏悔的泪水,不停地说对不起。
罗女士拿着竹条打我们,边打边问:“你们还知道对不起啊,啊?你俩在烤花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那片林子要是烧掉了呢?后面的庄稼怎么办,要是火烧到人家的房子怎么办?你不是喜欢小动物吗?那些小动物被烧死了该怎么办?”
这一连串的怎么办,把我问得懵了。
我光顾着吃花生了,哪能考虑那么多啊,眼泪一直往下滚,就跟珍珠似的,滚个不停。
“大姨,你不要怪顾清妍,这件事是我做主的,我原本以为火是灭了的,没想到火星没有灭干净,你们要罚就罚我吧,不要打她了。”
你们以为陈泽会这么说吗?
不,那段话来自幻觉。
真实的陈泽伸出白皙的手指,非常干脆利落地指着我,而且语气坚定不移:“是她贪吃,我不去,她硬拉着我去,我是迫于无奈才成为她的同伙的。”
当时我那颗心绝望的呀,恨不得将那家伙给咬死。
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到底还是小姨疼我,她躲过罗女士手里的竹条,叹气道:“不要再打了,这孩子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被你打到全身都是红印子,你这当妈的不心疼啊,快去找点药水过来。”
我妈看着我胳膊上的伤,抹了把眼泪,去屋里找药水。
小姨搂着我,温声细语:“宝宝乖,犯错了认错改错就行,不过这个教训你一定要记住,以后不能再犯了。”
我含着眼泪,拼命点头。
哪里还敢再犯,这一次就把我打得浑身青肿,要是再犯第二次,估计我这小命就没了。就算年纪再小,我也懂得惜命的重要性。
那时,仇恨的种子就埋在了我的心里,我恨透了陈泽。
后来,老妈半夜抱着我哭,哭得一双眼睛通红:“清妍,你一点都不乖,你知不知道,要是你们再走晚点,火也会烧到你们。”
我十分不解地趴在老妈怀里:“那火长得有脚吗?”
“你……”老妈气得又想打我。
我惊恐地逃离她的怀抱,去找小姨。
时间过得相当快,我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时,罗女士他们就来了,里面还有我的仇人,陈泽。
我顿时清醒了一点,大概是因为我记起儿时的事,看向他是隐身中带了一点杀伤力,他顿时向我摊手,表示他很不解。
就在他们一起商量我要去哪家医院待产,以及在哪里坐月子时,陈泽向我招手:“顾清妍,你过来。”
他这大爷般的手势,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鄙视了他一眼,继续吃我的水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胆大,竟然直接拉着我的手就走。
而那群探讨得热火朝天的人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不禁替自己感到哀伤,如果哪一天我被绑架了,他们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悠闲地喝着茶,还探讨着国际上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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