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师父,每个人都有他的前世,我的前世又是怎么样的?”我忍不住问了这个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司音的脸色稍稍一变,又立即恢复了常色,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好了,你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那好吧,师父,你早点休息吧。”我站起身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司音道:“等一等。”
我转过身,司音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淡淡笑意,道:“在你出门之后,是不是再替我泡杯茶。”
“可是,我刚刚已经……”无意中看见不知何时被我喝得光光的茶杯,不禁干笑了两声,道,“好……”
关上门,我的心里不由又掠过了一丝疑惑,为什么司音他好像不想谈及我的前世呢?
几个星期过后,新的委托人上门了。
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在我的记忆里,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两个人一起来。不过看那孩子的样子,似乎并无异常。梦到我们前世今生茶馆的,恐怕是这位中年妇女吧。
她坐下以后,情绪激动,说话毫无条理,费了好大劲,我才从她断断续续的述说中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这个小男孩从小就怕鸟,不管什么鸟,只要接近他,他就会大哭大闹。现在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只要听到鸟声,他就浑身紧张。
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每次看到大型的鸟,他的眼睛都会隐隐作痛。
我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孩,他的眉头深锁,脸上透着一丝和他年纪完全不符的老成。怕鸟?那么说来他的前世和鸟有关系吧。
司音照例把食指放在了他的额上,只见白光所聚之处,出现了奇怪的文字,是象形文字。
我的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拥有这些神秘的象形文字的国度只有一个——遥远的古代埃及。
“他的宿命根源在距今三千多年的古代埃及,在那一世他是一位叫做费克提的神官,因为对法老王的王后过于迷恋,做了无礼之举,被法老王下令处以极刑。他被脱-光衣服,绑在沙漠中暴晒,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天上飞来的群鹰啄瞎了他的双眼,撕裂了他的肌肤。”
司音的脸色沉静,而那位中年妇女早已变了脸色,一个劲儿恳求司音帮助她的儿子。司音面无表情地把以往对委托者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那位妇女这才感激涕零地带着儿子离开。
“那个法老王好残忍哦。”我摇了摇头道。
“残忍吗?这很正常,任何男人都不会原谅染指自己妻室的行为。”司音淡淡道,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那么这次是要去埃及了?”我的精神一振,所经历过的任务里还没有到过这么久远的年代呢。法老王,古埃及,一直是神秘的代名词,更重要的是,埃及作为古代巫术的一个重要发源地,对于我来说更是具有无穷的吸引力。
司音看了看我,道:“不错,过几日我就让飞鸟出发。”
“飞鸟?不要了,师父,还是让我去吧。”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道,“飞鸟都已经去过巴比伦了,这次的埃及就让我去吧。”
司音眼中闪过一丝又好气又好笑的神色,“你以为是旅游吗?”
“让我去吧,师父,我保证,再也不会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再也不去多管闲事,再也不……”
“好了好了,就你去吧。”司音一脸不胜其烦的样子。
“师父,你相信我哦。”我的心情有点兴奋起来。
司音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道:“自己小心,这次我不会让飞鸟去接你了。”他顿了顿又道:“我会把你送到公元前1276年的埃及王都孟斐斯城,该带些什么,你自己去准备一下。”
公元前1276年?我的脑中飞快地转着,回忆着该是哪一位法老王执政。
“应该是拉美西斯二世即位后的第四年。”司音仿佛看出我在想什么。
“拉——拉美西斯二世?”我的舌头因为兴奋而有点打结了。古埃及十九王朝的法老,这可是古代历史上最为有名的帝王之一啊,拉美西斯二世这个名字就相当于是埃及王朝辉煌的代名词。
“这样说来,只要阻止费克提的无礼之举不就行了?很容易啊。”我笑了笑道。
“但是你要记住,如果没能阻止费克提,那么,你就要阻止拉美西斯二世了。”司音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我想,阻止拉美西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呃——”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威严凶恶的大-法老,“不会,不会,我一定会在出现小小苗头时就毫不留情地把它掐灭。”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所带的东西,符咒,最喜欢的巧克力,还有太阳镜和防晒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我的斜肩小包里,早被飞鸟笑话了一番,好像还真的是去旅行似的。
万事俱备之后,我立刻踏上了前往古埃及的路途。
这一次的旅途,又会遇见怎样的过客呢?
在苏醒过来之后,我一直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原地,耳边传来河水流动的声音,水鸟的翅膀拍打水面的声音,还有人们欢愉的歌声。一阵阵干燥的热风夹杂着新鲜的泥土味和清新的草叶味扑面而来。
这,就是三千多年前的空气吗?这里,就是尼罗河畔吗?
当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睁开双眼时,抬头看见一片湛蓝的天空。蓝得那么纯净,若有若无地飘过几缕柳絮般的白云。
我慢慢站起身来,抬眼望去,太阳在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大地在晨雾中辽远而又空阔。带给埃及永恒生命的尼罗河在金色朝阳下闪耀着熠熠的光芒,暗绿色的河水微波荡漾,河岸两边长满了三棱形、茎顶扩散成伞状的葱绿色纸莎草。
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激动,三千多前的古代文明发源地,此时此刻,就在这里,就在我的眼前。
孟斐斯城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沿街两边种满了高高的椰枣树和棕榈树,不同肤色,不同服装的人行走在街道上,利比亚人、努比亚人、迦南人、阿穆鲁人、克里特人、塞浦路斯人……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话语,带着一种异样的风情。商人们笑容可掬地兜售着他们的商品,东方的布料,赫梯的蜂蜜,克里特的陶器,黎巴嫩的玻璃瓶,应有尽有。
在孟斐斯城,贫富住家似乎是不分区的,高高的楼房底下就是一间间干砖搭砌的小屋,而宽阔漂亮的花园别墅旁的小巷里,也能见到人畜来来往往的喧闹景象。背负着重物的骆驼和毛驴是这里最常见的牲畜,城内到处充斥着怒骂声、讨价还价声与笑声。
虽然对眼前的这一切充满了好奇,但我还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费克提神官,我需要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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