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站里里外外连翘又寻找了一个多小时,仍是没有发现父母的踪影,忍不住连翘又打电话回宿舍。这次张琴的声音有些发颤,说是有人打电话到宿舍来找她,并且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
连翘打通了这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名男子,但他在电话里也没说清,只让连翘立即赶到人民医院的手术室门外。连翘吓得不行,拦了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20分钟后她在手术室门外见到了电话中的男子,另外还有两个人,三个人都穿着笔挺的交警制服。
“你是连翘吧,你父母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发生了车祸,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因为在你父母身上找不到联系方式,我们只有通过他们携带的身份证联系到当地派出所,他们提供了你的消息,所以我们这才打电话给你。”
连翘愣住了,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这是一个多么意外的消息。“你们骗我吧,我爸爸妈妈从来不生病,他们也从不来进医院的。”她的脸霎时白得像纸,身体也有些站立不稳。
“很抱歉,这是事实,连翘,你是一名大学生,要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他们有生命危险吗?”连翘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
“抱歉,我们不太清楚,等医生出来告诉你。”
连翘垂下了眉眼,浓密的睫毛瞬间被泪水淋湿了,但过了一会她咬了咬牙,猛地抬起头道:“那我父母是怎样发生车祸的。”
“你父母乘坐的那趟火车提前到达,尽管下着大雨,但他们还是执意走出了火车站的东广场,然后在离东广场不远的地方,和一辆保时捷发生了碰撞。”
东广场是往连翘所在大学坐车的方向,连翘伤心得想哭,分明是父母想早点见到自己所以才不顾大雨执意出站。“那肇事司机是谁?”
几名交警犹疑了一下,又彼此对望了一眼,道:“是恒河地产的董事长石决明,当时他刚从机场回来,疲惫,大雨,道路不清……他已经预付了30万元的急救费用,并说会随时增加费用。”
“那他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他撞了人难道扔下钱就可以一走了之吗?”连翘歇斯底里起来,她听出了警察言中为那个肇事司机石决明开脱之意。
“抱歉,我们已经依法扣下了他的车,但对于人身扣留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连翘颓丧地在椅子坐下来,双手插|进头发里死命地撕扯,这时几名交警也不再说什么,公事性地交待了几句话后便告辞离开。
手术室的门一直紧闭,连翘的心脏一时像感觉停止了跳动,一时又扑通扑通地乱跳。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很快到了下午,此时她完全忘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一场重要的比赛。当然她也不知道,由于她的无故缺席已经被列入了全国性武术比赛的黑名单,而那位郭贞玉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全国散打王女子组冠军。
大家都在议论,一定是连翘惧怕了这位上届的世界散打女冠军,因此连比赛都不敢参加了。
连翘被这突如而来的意外失去了她本可能得到的荣誉。
窗子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连翘愣愣地盯着手术室的门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在艰难的等待中,门发出了吱地一声响,意料外地就开了,出来了一个穿着手术衣的中年男子。
“谁是早上送过来的车祸伤者家属?”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只有连翘一个人,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道:“我是的,那里面的两个人是我爸爸和妈妈。”
中年男子打量了她一眼,大约看她脸色苍白,年纪又轻,便道:“你家还有什么人在吗?比如爷爷和奶奶,或者姑姑和叔叔,能主持大事的。”
“没有了。”家里人丁单薄,爷爷奶奶在连翘才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独子,而母亲也仅仅只有一个弟弟,但是远在千里之外。
中年男子不无同情地叹息了一声,摇摇头道:“小姑娘,你一定要坚强,你的人生路还很长。”
“我爸爸和妈妈他们怎样了?他们都醒了吗?”连翘呆呆地问道。
“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你妈妈还在抢救中。小姑娘,去见见你爸爸最后一面吧。”
瞬时连翘如五雷轰顶,她一直幻想着也许伤情不会太严重,只要手术后就会好的,可是现在她的奢望像小人鱼的泡沫一样灭掉了,瞬间两眼一抹黑便向后仰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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